一阵窸窣声过后，黎灼的声音清晰传来，“我这边信号不太好，现在能听清了吗？”

“勉强可以。”贺澄傲娇道。

黎灼沉默了将近两秒钟才开口：“昨天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我们在山里没信号，我没看到，今天一看到就给你打电话了，你没生气吧？”

贺澄不满地哼了一声，“那你怎么没跟我说你们要去考察？我还以为你被人欺负了，哪儿都找不到人。”

“你担心我了吗？”黎灼声音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之前跟你说不想做朋友后，我怕你觉得我烦，就没跟你说考察的事情。”

贺澄趴在栏杆上，声音闷闷地说：“绝交是你单方面提的，我又没答应。”

最近两天升温，夜里也不似冬日那般刺骨的冷，贺澄穿着春秋季睡衣站在室外，这种天还没蚊子，其实挺不错的。

思绪一下飘远，直到黎灼出声，贺澄才回过神来。

“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这样。”黎灼说。

贺澄不是不依不饶的人，既然黎灼都认错了，他也没必要再揪着这事儿不放，他的目光从远处漆黑的矮山收回，落在宿舍楼下的路灯上。

他听着黎灼浅薄到可以忽略的呼吸声，声音柔和下来，“你们在那儿？”

黎灼立马回答：“连城的一个偏远山区。”

连城？贺澄仔细想了想，有这么个城市吗？

似乎知道他没听过这个地方，黎灼贴心解释：“一个很偏远，但有很多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地区，我们过来主要是和当地的非物质文化传承人交流学习。”

“哦。”贺澄不走心地应着，又忍不住关心，“什么时候回来？”

黎灼沉闷的声音染上一丝活力，“还有一段时间，这边结束还不能直接回来，还得去陶艺之都学习。”

贺澄闻言，忍不住吐槽：“之前也没听说你们要出去啊？”

上学期黎灼就没去，怎么这个学期要外出学习这么多次。

黎灼笑了一声，语气温和地解释：“上学期也出去过的，只是你不知道，因为周期比较短，去的都是周边的城市，最长也就两天时间。”

“合着你就习惯性骗我呗。”贺澄语气有些不满。

黎灼那边又断线了，贺澄看着被中断的通话，心情没由来烦躁。

不过很快黎灼就重新打进来，黎灼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你说的，我们只是朋友，很多事情不需要一一向你报备。”

贺澄皱了皱眉头，仔细回想后还是想不起来，“我有说过这话？”

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说过。”黎灼语气肯定，“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

贺澄心虚地摸摸鼻头，轻咳一声道：“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大部分时候说完我就忘了，你不用什么都放在心上。”

黎灼顺着杆子往上爬，“那能作废吗？不用跟你报备那句，作废的话，我每天跟你报备。”

“那倒不用。”贺澄油盐不进，“只要别像这次这样突然失踪就行。”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黎灼又问。

贺澄心跳猛地被扎了一下，旋即快速跳动着，“就……朋友啊。”

“我说过，不想跟你做朋友了。”黎灼叹了口气，“暧昧对象可以吗？”

贺澄一愣，不自觉重复黎灼的话，“暧、暧昧对象？”

黎灼语气坚定：“嗯，暧昧对象。”

“这、不太好吧。”贺澄半推半就，但他心里竟然还有点儿期待这种关系。

既不用跟黎灼绝交，还不需要跟他谈恋爱，对于现在的他和黎灼来说，简直就是一份完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