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白的手指轻抚着她脖颈处伤留下的吻痕与齿印,微微蹙眉,“还疼吗?”

桃夭用脸颊蹭蹭他的手心,委屈地“嗯”了一声。

谢珩托起她的脸,凝视她片刻,轻声道:“我回去后就要成婚了。”

桃夭愣住,“先生订婚了?”既然都订婚了,为何还答应给她做赘婿?

“还没有,”谢珩摇头,一脸肃穆,“不过快了,我这个年纪,其实娶妻已经有些晚了。只是我十六岁开始掌家,诸事繁杂,需要一一学习,所以一直拖着没办。但是我今年年初已经及冠,所以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十六岁开始监国,起先是年龄还小,他日日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想这些,可近一年,朝臣们谏议东宫立太子妃的奏疏与各家适婚女子的画册早已在东宫的案头堆成了山。

他从前对自己的婚事并不抵触,只是心里记挂着漕运改革一事,所以打算处理完这件事便回去册立太子妃。

如无意外,兴许年底他连孩子都有了。

可如今偏偏就出了小寡妇这样的意外,叫他生平头一次犯了难。

她问:“先生要娶的妻子好看吗?”

谢珩想了想,答,“还不确定娶谁,不过都还好。”

花名册虽厚,可太子妃的人选就那几个,其他的不过作为良娣人选送上来。

长相他倒没怎么留意,不过能做太子妃的,又能丑到哪里去,家世与人品才是头一位。

至于美貌,良娣里头自然不乏相貌出众的。

太子立妃与民间男子娶妻无甚区别: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他同她说这些,也是在告诫自己。

昨晚那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否则再由着她这样同他胡闹,他怕自己忍不住会要了她。

他一个男子倒无所谓,可她迟早都要再嫁,何必叫她将来的夫君在这样的事情上芥蒂。

他昨夜想了一夜,她人这样单纯,走之前他定会帮她在姑苏城内找一个品貌端庄,家世尚可的男子。

有他做靠山,那人绝不敢欺负她。

怕就怕她伤心难过

他正想要安慰她两句,她人已经从他的怀里起身,眼睫轻颤,“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谢珩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冷淡的反应,皱眉,“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与我说的吗?”

“先生想要听我说什么?”

桃夭反问。她望了一眼窗外的天,“时辰不早了,我该去喂鸡了。先生昨夜不曾睡好,还是去屋里躺躺,等早饭好了我去叫你。”不等谢珩说话,便出了屋子。

谢珩瞥了一眼案上抄了一夜的静心咒,眉头越皱越紧。

他与她说这样严肃的事情,她心里头竟然还想着喂鸡,简直岂有此理!

早知道昨夜就应该多咬她两口!

桃夭才出院子,家里那只早起的鸡围着她“咯咯”叫个不停。

她一边喂鸡一边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若还不明白,她就是个傻的。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不确定娶哪一个?

可见还不只一个姑娘要嫁给他。

是了,像先生这样举世无双的人物,定然是有很多女子喜欢。

听阿娘说从前莲生哥哥在长安读书时,就有一些官家小姐想要招他做赘婿

人总是要散的。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到院子里孤孤单单的鸡,心想要不再养多几只鸡/吧。

喂完鸡后,她在那儿侍弄美人蕉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还是再去张婶家里讨一条小狗来,这样家里也热闹些。

她想着想着,眼泪不由自主从眼眶里滑落,一滴一滴掉在花圃里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