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亭忙道:“夫人无需客气,有事尽管吩咐。”

云晴道:“能不能去我家里走一趟,把这些钱交给他们。我表哥不在,恐他们难以维持生计。”

严亭疑惑,“夫人的表兄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云晴楞了一下,“你是说我表兄没有被他杀死。”

“公子何时杀他了?”严亭诧异,“难道公子还没跟娘子解释吗?”

云晴怔愣住。

她当时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他那样自尊心极强的一个人,恐怕宁愿她恨他,也不会解释半句。

严亭一见她的神情,便什么明白了,忍不住道:“公子脾气确实不大好,可他待娘子却是真心好。当初娘子逃走,他追着娘子去了。后来回来以后,家主将他打个半死,后来夫人说想要同他成婚,他便去求家主,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后来还是太子妃看不下去,去求了家主,家主才同意公子娶夫人。”

“夫人,也许公子有很多对不住娘子的地方,可公子待娘子从来都是一心一意,若是夫人心中有公子,又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严亭走后,她行至书房,见他又在教儿子练字。

她呆呆坐在一旁望着他,直到他抬起头,问:“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她问:“为何不告诉我表哥没有死?”

闻言身子一僵的男人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眼尾洇出一抹薄红。

半晌,他哽着嗓子问:“你,你与他”

“从来都只有你,”她走过去亲吻他的唇,“从来都没有旁人,只有你。”

他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哑声道:“我知晓,我知晓你心里从来都只有我一个,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她并未回答,问:“我想回江南看看我表兄,”

眼眶微微泛红的男人问:“你还回来吗?”

她道:“也许回,也许不回,你让我走吗?”

他垂下眼睫不作声。

次日一早许凤洲下朝回来,见屋子里空荡荡,问:“夫人呢?”

婢女忙道:“夫人说带小公子回娘家。”

娘家

她哪里来的娘家,她在侯府也不过是挂了名的。

在这世上除了他与孩子,也只剩下孤零零一个。

她果然还是走了。

心里慌乱的男人急问:“走了多久?”

婢女忙道:“约一刻钟。”

许凤洲立刻打马追出去。

一直追出城,也未能寻到她的踪影。

心灰意冷的男人望着涌动的人潮,突然之间泪流满面。

她昨日还明明答应他重新开始的,今日便这样说话不算话。

纠葛数年,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算了,她要走就叫她走,追来追去他也累了。

转头正欲回家,突然有人握住他的手。

一低头,便对上一张稚嫩可爱的脸。

才刚刚学会讲话的儿子乌黑鎏金的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耶耶哭!”

她没走!

他连忙抹干净自己的眼泪,“不是说要回娘家,怎又回来了?”

一旁的女子像是没有瞧见他的眼泪,捉着他宽厚的手搁在自己的小腹上,“主要怕路途奔波,宝宝受不住。”

他楞了一下,忙从她怀里接过孩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她,“那我们回家。”

她“嗯”了一声,正要走,突然发现他是用右手抱的孩子。

被发现的男人立刻解释,“我,我最近才刚好,正准备同你说。”

“没关系,咱们回家,”她笑眯眯地望着他,“夫君回去可以慢慢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