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八月十四,桃夭与谢珩一家子要去燕子巷过中秋。

这日,秦馥竟也来了。

桃夭悄悄问她,“这两年可议亲了?”

她摇头,笑,“就我这性子,长安没人敢娶,我打算在军营里踅摸一个上门女婿。”

桃夭闻言瞥了一眼不远处正陪着莲生娘说话的儿子,一时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吃完月饼后,秦馥要回家。

这次不等桃夭嘱咐,已经快要成人的少年神色淡淡,“我送秦妹妹回去。”

秦馥也不扭捏,随着他上了马车。

两人进入后坐得远远的,皆没有说话。

约过了两刻钟还没到,秦馥觉得奇怪,掀开车帘一看,发现马车竟然朝着皇宫方向。

她瞥了一眼端坐在一旁,愈发沉稳的少年,“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他抬起眼睫,“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与秦妹妹说两句话。”

秦馥没作声。

马车一路驶近东宫,在崇文馆前停下。

两人进去以后,秦馥扫了一眼里头几乎没有变过的摆设,走到从前自己坐的位置,顺手拿起一本书,却发现竟然是自己当年用过的。

她问:“太子殿下把微臣带来这里做什么?”

谢允没回答,反问:“回来这段日子忙些什么,总不见你。”

秦馥道:“微臣这种粗人还能忙些什么,不过就是吃酒打球。”

谢允挑眉,“同傅淮安?”

秦馥“嗯”了一声。

谢允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走到她旁边,低声问:“那这两年我给你写的信,怎么从来都不回?”

秦馥惊讶,“什么信,微臣怎么不晓得?”

谢允晓得她在说谎,目光紧紧盯着她,“打算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谁躲了,”秦馥不耐烦,“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若是没别的事情,微臣还约了人吃酒,就先告退。”

谢允却不肯放,“那个傅淮安怎么回事,总缠着你作什么?”

秦馥愣了一下,笑,“同殿下有什么关系?”

“怎没有关系,”谢允耳朵微红,“你明明晓得我”

“不晓得!”

秦馥斜睨他一眼,“殿下也不小了,也该成婚了。微臣前儿瞧见赵家小姐了,倒是与太子殿下极为相配。”

不待谢允回答,她又道:“微臣过些日子恐怕又要离开长安,殿下的喜酒应是吃不到了,微臣在这里祝太子殿下同赵家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允气得眼睛都红了,“秦馥你是故意的是吧,小时候欺负我也就算了,如今还欺负我!”

秦馥反驳,“太子殿下把话说清楚,谁欺负你了!”

“怎么没欺负?”

谢允步步逼近,委屈,“小时候是不是你先主动亲的我?”

秦馥脸倏地红了,“都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那后来呢?我趴在那儿睡着了,是不是你又亲我了?”

谢允喉结滚动,“是你当时说喜欢我,你这个人怎这样说话不算话!”

秦馥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道:“可殿下也说了,殿下喜欢的是赵家姑娘那种文静娴雅的女子,不喜欢微臣这种蛮横粗鲁的女子,这辈子娶谁都不可能娶微臣。”

谢允正欲解释,她又道:“其实后来我想想,当年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儿,不过是瞧着太子殿下生得好看。前年在军营,我瞧着傅淮安生得也极好,还亲过傅淮安。可见亲一下又不会死,殿下没必要这么介怀!”

言罢要走,却突然被他抵在书架上。

眼尾洇出一抹薄红的少年咬牙切齿,“你亲傅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