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把自己听来的说给他听,“你走那年,傅世子吃多了几杯酒,同你六皇叔当街打架。事后,安国公一气之下把他丢到秦将军手下当兵。听说打仗时遭遇伏击,几乎全军覆没。九娘一小小女子,硬是把他从死人堆里给背出来了。去年年底傅世子回长安,曾放话此生非她不娶。”
谢允沉默片刻,问:“那她也同意了?就她那样的性子,会瞧上傅淮安?”
桃夭却不肯再说,“允儿又不喜欢人家,管人家同不同意。好了,阿娘有些乏了,你把画像拿回去好好挑。若是有挑中的,阿娘就将人请进宫里相看相看。你两个祖母身子不好,心里早就盼着吃杯孙媳妇茶。”
谢允起身告退。
桃夭见他画像未拿,道:“再过一个多月便是端午节,秦将军到时也回来述职,想来九娘已到了议亲的年纪,这次也会跟着回来。”
谢允没有作声。
外头这时落起雨点子。
雨声滴答滴答敲击在琉璃瓦上,一颗心似都随着逐渐密集的雨幕乱起来。
这样的雨水断断续续持续一个多月,怀化大将军也在这样格外湿润的空气里携妻儿回长安述职。
如桃夭所料,已经到议亲年纪的秦馥也跟着回来。
她回来第二日便来宫里探望桃夭与太后。
两年未见,昔年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已经成了性子沉稳,亭亭玉立的少女,虽不如当初养在宫里时那样精致,身上却有着长安贵女们身上的那股子精神劲儿。
昔年在宫里,桃夭待秦馥视若己出,秦馥心中亦十分想念她,知晓她与太后一向都偏爱手工艺品,给她带来一大堆长安没有的稀罕玩意儿。
她有些不好意思,“臣女知晓不值什么钱,希望莫要嫌弃。”
“怎会,”桃夭心中还是更加属意她做自己的儿媳,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手心里的薄茧,微微红了眼眶,“九娘能来瞧我,我心中不晓得有多高兴。”
三人正说着话,外头小黄门报:太子殿下来了。
说话间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进殿,向太后与桃夭行礼请安。
桃夭问道:“近日不是很忙,怎今日有空过来瞧阿娘?”
谢允道:“刚忙完,所以特来瞧瞧祖母与阿娘。”言罢,像是才瞧见秦馥,神色淡淡,“秦妹妹几时回来的?”
桃夭与太后对视一眼,如何瞧不出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秦馥这时道:“回殿下,臣女昨日刚到长安。”
谢允的目光落在几案上,拿起一十分别致的铃铛,问:“这些都是秦妹妹带回来的?”
秦馥应了声“是”,便没了后话。
谢允问:“我瞧着挺有趣的,不知秦妹妹可还有?“
秦馥想也未想,“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想着殿下必定瞧不上,所以未曾替殿下准备。”
谢允紧抿着唇不作声。
桃夭见自己的儿子有些下不来台,转移话题:“听说九娘正在同傅世子议亲?”
秦馥“嗯”了一声。
桃夭问:“那九娘意下如何,若是觉得不错,我可为你二人赐婚。”
谢允蹭地站了起来。
桃夭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缓缓坐回去。
有些疑惑地秦馥收回视线,道:“臣女倒没什么意见,此事且看阿耶阿娘如何说。”言罢看了一眼沙漏,“臣女约人去郊外打马球,就先行告退。”
谢允道:“刚好孤耶想找人打马球,咱们多年未见,不如一块切磋切磋?”
秦馥却拒绝,“去的都是一些军营里的粗人,免得误伤太子殿下,还是算了。”
谢允薄唇紧抿。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