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听到声音,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抬起头,眼睛通红,泪水还挂在脸上,神情茫然而绝望,仿佛根本没有认出陈泉君。

陈泉君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的水杯递过去:“你先喝点水,我送你去医务室。”

陈越摇了摇头,微不可闻地说道:“不用……谢谢。”

“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身体受不了的。”陈泉君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打起精神,“李老师很担心你”抠抠裙一<三九]四九*四六三一每日;稳>定更肉闻

话刚说到一半,陈越突然抬起头,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刺了过来:“她?”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刺骨的冰冷,“她担心?她担心我什么?”

陈泉君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没有接话。陈越却低下头,声音更低了些,像是喃喃自语:“她担心过我吗?”

躲在不远处的李旻,透过树影看着这一切,手指攥得发白。她站在那儿,身体像是被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每看到陈越垂下头的瞬间,心口的刺痛就加深一分。

风掠过树梢,将陈越沙哑的声音零零散散地送入她的耳中。他崩溃的问句被风卷得支离破碎,但她仍能听清其中的痛苦与绝望。他低声重复着些什么,疲惫地挣扎着,像在寻找一种无处安放的答案。

她听见他崩溃的问句,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一般难受。她知道,陈越崩溃的每一句话,吞下的每一分痛苦,都是因为她这个本该成为他避风港的人,却最终将他推入漩涡中心。

她没有办法过去,没有办法面对。她没有资格抱住他,没有资格在他耳边轻声安抚说“没事”。她是那个撕裂他信任的人,是那个让他失去支撑点的人,而这一切,都源于她的选择。

树影摇曳间,她的眼里蓄满了泪,却始终没有滑落。她只能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他,手指一次次用力,仿佛用疼痛提醒自己:这场风暴,是她亲手制造,也是她注定要背负的代价。

生长痛

生长痛

天色渐渐暗下来时,陈越一个人回到了家。门锁轻轻转动的声音在空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迈进门的动作很慢,根本提不起力气。

客厅的灯是开着的,陈健清和侯亮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看到他进门,侯亮起身迎了上来,如往常一样问了一句:“小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越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换鞋,像是没听见这一声问候。他径直走上楼梯,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手里紧紧抓着书包带,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小越……”侯亮有些担心地跟了几步,“你不舒服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我没事。”陈越的声音很轻,稍微顿了一下,随即补了一句,“有点累。”

然而,他的背影却没有丝毫停顿。房间的门轻轻合上,旋即传来反锁的声音。

房间里,他将书包放到椅子上,随即整个人跌坐到床上。他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胸口像是堆满了无数压抑的情绪,堵在那里,发不出声音。他没有碰书桌上的水杯,也没有拿起手机,只是静静地坐着,双手撑着膝盖,像一尊雕塑般沉默不语。

耳边的世界渐渐变得模糊,甚至没有听到侯亮在门口轻声叹气后转身离开的声音。

夜晚的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手表秒针转动的轻响。陈越在床上躺了很久,却始终无法入睡。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是一片喧嚣这些声音里有父亲揭露的真相,有李旻那天无言的沉默,还有他自己质问她时的声音。

他翻了个身,用被子将头蒙住,但鼻腔里的酸涩却蔓延开来。他不想再流泪,不想再去想,但那些画面如梦魇一般盘旋不去,压得他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