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稍缓的时候,执起他的手,在手腕的位置,狠狠咬了下去。

她这口不轻,咬出血印来。

谢沉眉头都没皱。

只在她后背顺着,轻轻安抚着。

裴听月许久才松口,她看着伤处,心疼地问,“疼吗?”

谢沉没有回答,垂眸看着整齐牙印,心口又怦怦跳了起来,他清了清喉咙,问道,“为什么咬?”

裴听月低头又亲亲那里,像是安抚似的,她语焉不详:“是臣妾不好,情绪忽然失控…”

谢沉大手抬起,捏着她的小脸,肃声追问,“不对,告诉朕,为什么咬?”

他能看出,她压根不是情绪失控,而是故意为之。

裴听月被他看的眼神躲避,垂下眸子,“就…就留个印记。”

谢沉放开她,倒在床榻之上朗笑开来。

“哈哈哈…”

倒是裴听月看着他这行径,纳闷问,“做什么?”

谢沉笑了好久才停下,才笃定说,“你好爱我啊。”

裴听月呼吸停了一瞬,坦然承认,“对。”

“不光如此,你也离不开朕了。”谢沉却如此说,他长臂一伸,将裴听月重新拉在怀里箍着,声线低缓而坚定,“给朕留印记,不就是想生生世世都和朕在一起吗?”

不论身份背景,只是他谢沉而已。

那时,他一直不敢问,若是有下一世,她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现在怀里这人,亲手给了他答案。

她是愿意的。

想到这里,谢沉整个身心都被愉悦的情绪充盈着。

裴听月咬下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仿佛是鬼使神差的行为。

此时被他点出来,她心尖颤了几颤。

是啊,为啥要给他留一个印记,是相守一世不够,万世都要和这人在一起吗?

承认吧。

承认吧。

早就彻底爱上了他,毫无保留,彻底交付了出去。

并且因此,感受到幸福,愿意和他永远在一起。

裴听月默然须臾,径直仰头应下,“嗯。”

不同以往,拿那些词含糊不清,而是就此承认。

谢沉心口发烫,以热烈的吻回应她。

此夜,花好月圆。

*

熙宁十四年的时候。

这年开春,裴听月落了不少泪,北疆来信,白色毛茸茸没了。

算下来,自少将军进京途中捡到它,已十四次日月轮转了。

白色毛茸茸也算高寿了。

可是裴听月不舍,第一次尝到刻骨铭心的离别。

谢沉日夜安抚她,慢慢陪她走出悲痛。

这一年,皇子之争愈发激烈。

诸位皇子都封了亲王。

大皇子昱祈封了定王,二皇子昱川封了安王,三皇子昱时封了肃王,而小四则是齐王。

这些年,定王和安王关系降至冰点,矛盾愈发尖锐激烈,在朝堂上争得不可开交。

小四没参与进去,他去了北疆。

离京那一日,天气晴朗,没有跟旁的宫妃说,只是一大家子在宫门口送他。

帝后两人、秦太后、连带昭阳。

昭阳哭得很凶,一直抓着小四衣襟不放,不让皇兄走。

小四就哄她,说等他回来,一定将在北疆所见所闻都说给她听,带有趣的东西回来给她。

昭阳泪眼婆娑,勾着他小拇指和他约定。

小四爽朗一笑,跟她盖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