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紧闭着双眼,压根没有反应。

裴听月在他身上摸索着,发现他全身上下冷得像块冰,没有一点温度。

她快速起身,向前殿跑去,在拐角处蓦然住了步子。

“梁总管,皇上昏迷了。”

梁尧好似对此并不意外,他长叹一口气,给底下几个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随后对裴听月说,

“婕妤放宽心,皇上是今个家宴喝多了,在御花园多逛了一会,招了凉风导致的。”

裴听月说不出来话了。

皇帝当真安排好了一切,将她完完全全摘了出去。

见小太监背着皇帝出去了,梁尧又朝裴听月躬了躬身子,“婕妤在宫里好好候着吧,一会自有人来请您。”

说罢,他转身离了此处。

裴听月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回过来神。

这是什么意思?

还会有人请她?

不单单是苦肉计吗?皇帝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婕妤,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白霜云舒等一众的宫人从后门跑了过来。

见人群杂乱,裴听月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了后殿。

云舒云筝忙进了殿内伺候。

云舒抱怨道:“半个时辰前,奴婢们收拾妥当,正要回来伺候婕妤呢,谁知道梁总管来了,将我们锁在了后罩房里,还说一会就放我们出来,没成想,足足困了我们这么久。婕妤等心焦了吧,都怪奴婢不好,没留下陪着婕妤。”

裴听月摇摇头,带着人进了寝殿:“把床榻上的东西收拾了。”

云舒看着那衣服瞪大了双眼:“皇上来过了?怎么衣服丢在咱们宫里了?”

“快去。”裴听月催促一声,又认真看着两人,“记着,皇上今日没有来咱们宫里。”

云舒虽不明白,但见她神色如此郑重,和云筝对视一眼后重重点头。

“奴婢知晓了。”

等两人将皇帝的东西藏好后,裴听月坐在了梳妆台前,吩咐道,“给我上妆。”

她虽然不明白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既然梁尧提醒她了,不太可能会出错。

*

承明殿内。

谢沉躺在龙榻之上,因着高热,他昏迷不醒,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高热。

秦太后和崔皇后守了一阵子,一同退出了寝殿,坐在了暖阁之中。

秦太后脸色不怎么好:“喂了退烧药,皇帝还是不醒,难不成真如钦天监正使所说,皇帝是被克着了。”

崔皇后忧心道:“这也说不准,皇上身子一向强健,这突然病倒,也是蹊跷。要不如,依钦天监正使所言,请裴婕妤来试试?”

秦太后叹息一口:“也罢,既然正使说,裴婕妤所怀之胎对天子大为有利,就请裴婕妤前来侍疾,左不过是喂药的活,累不着她。”

崔皇后看向织雾,“快去长乐宫,请裴婕妤前来。”

“是。”

一刻钟后,裴听月到了承明殿。

“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秦太后见着她显形的肚子,赫然有些意外,眉间沟壑少了几道,“裴婕妤这胎,已这么大了?”

裴听月软声回道:“回太后的话,嫔妾这胎,已四个月了。”

秦太后点点头:“此番让你前来,是因着皇帝的病情。”

即使事先知道,裴听月此刻也得装不知道的样子,“皇上怎么了?”

秦太后只跟她说病了,并没有详细说,随后带着人去了寝殿之中。

“梁尧,把药端来。”

梁尧奉了药上来。

秦太后拍了拍裴婕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