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听月接过来,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往日记忆。

原主父亲名为裴照,在先帝在位期间考中了进士,先是在临安府府城里任职正八品的知事,后来升为正七品推官,许多年都未变动过了,在原主进宫前夕,裴父依旧是正七品推官。

裴母则是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她是落魄举人之女,本和裴父有些门不当户不对,可架不住裴父喜欢,执意将她娶了过来。

两人成婚后,生下来了三子一女。三个兄长在上头,原主是小女儿。

原主从小样貌就出挑,她又是唯一的女儿,家里人不拘束着她,头面钗环、绫罗绸缎没少了她的,将她惯得娇纵、无法无天。

原本裴父裴母并不着急,以为她大点就会好转,谁知忙完三个兄长的亲事,回过神来再来看她,她的性格已定下,改正不了了。

裴父裴母怕她嫁人之后受委屈,暗地里赶忙给她寻摸亲事,想给她找一个性格好的郎君迁就着她。

原主的美貌在临安一府是出了名的,哪怕她性子不好,年轻郎君们依旧趋之若鹜,更有甚者,放言可入赘裴家。

裴父裴母挑花了眼,还没定下婚事呢,帝令大选,各州府都送秀女入京,原主就被送入了京城。

裴父裴母只以为原主不会选上,毕竟熙宁一朝,还未有家世不显的女子进宫的。

是这样想的,但裴母临行前还是心神不宁,当了自己的嫁妆,又拿了家中一半积蓄,一共五百两银钱让原主带上京城,以备万一。

万万没想到,原主真的入选了,从此和父母,相隔千里。

回忆到此处,裴听月轻轻叹了一口气。

原主真的很不懂事,前三封家书尽是些牢骚委屈之言,恐怕裴父裴母看见了,得日夜忧思。

思虑了一会,裴听月心中有了想法,她立即下笔,在信纸上认真写来。

一旁的谢沉,正拿着朱笔批阅奏章。

帝妃二人凝神做事,殿内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直至午时,到了用膳的时辰,两人才从桌案前起身。

谢沉拿起裴听月的家书看了几眼。

她的家书内容写的很详细很琐碎,从皇后给她换宫殿,到每一次升位分都事无巨细,她还写怎么认识的宋贵妃,以及贵妃养得小猫团团,信纸上尽是温馨的事,那些算计陷害尽数被她隐了去。

“听月这是报喜不报忧?”

裴听月哼唧:“嫔妾长大了,自然要懂事些!”

谢沉摸摸她的小脸:“真乖巧。”

裴听月拉着他的胳膊向外走,“皇上,咱们快去用膳吧,下午嫔妾还得继续写呢。”

“还没写完?”

裴听月点点头:“还得问一下兄长们的近况,最后还得写皇上对嫔妾有多好呢!”

谢沉被她逗笑:“还有朕?”

裴听月很认真:“当然啦!皇上对嫔妾真的好,嫔妾自然要和父母说一说,免得她们担忧嫔妾。”

谢沉轻笑:“好。”

两人在膳桌前坐下,裴听月看着一桌的山珍海味,却压根没有兴致,她挑了几个凉菜吃了。

谢沉看得直皱眉头。

他给夹的几棒子菜她压根就没有动,拨到一边去了。

“朕给你夹的菜怎么不吃?”

裴听月摇摇头:“不好吃。”

谢沉夹了块黄焖羊肉放在她的面前:“这个好吃,你平日不是喜爱吃这个吗?”

原本御膳房做的这道黄焖羊肉,入口软烂,还没有羊膻味,裴听月确实喜爱吃,可最近一看到,只觉得油腻,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

裴听月用筷子拨了拨食碟里的羊肉,还是下不去嘴,最后苦着脸看向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