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他们这种其实连真正的分魂都算不上,而仅仅只是从死之君的灵魂上削下来的一点薄薄的碎片,原本就应该像是从死之君的身上掉落下来的一根头发丝那样的不起眼,像是米缸当中最普通的一粒那样平平无奇。

可是现在,就是这样对于死之君来说根本排不上号的自己,却突然被青眼有加……渡鸦并没有觉得多少的荣幸,正好相反,他的心头生出某种极为不确定的惶恐来。

在亡灵国当中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死之君选择了他来作为最后的“火种”?如此说来,其实从一开始死之君居然选择了入侵这个位面,并且对于他的存在给完全的无视掉的那一刻开始,或许便已经是某些事情的隐秘的预兆,只是渡鸦当时完全没有意识到罢了。

渡鸦有些无措了起来。

他并不是那一尊超然的死之君,而仅仅只是一只小小的渡鸦,一个被派遣出来的信使。

曾经渡鸦的所有行动,都自有死之君统筹和安排,只需要去执行便好;但是现在,主动权都被交到他手中的时候,渡鸦却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他抬着小脑袋,愣愣的看着商长殷,不动也不吱声,看上去有点像是一个毛绒玩偶。甚至还透露出了一点点的可怜来。

“我不知道?”渡鸦喃喃的回答了商长殷的问题,“我只是……听到有人在喊这个名字。”

商长殷的眼睫轻微的颤动了一下,眼底像是有某种思索悄无声息的滑过。

“这样啊。”他漫不经心的问,仿佛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那大概是你睡懵了吧。”

渡鸦几乎是下意识的便炸起羽毛来想要反驳商长殷的这一种言论但是他自己现在都尚且还没有能够把这整件事情给捋一个清楚明白出来,自然也说不出多少有力的证据,只能够发出几声没有任何含义在其中的嘶哑叫声,听上去都非常的苍白无力。

只是在渡鸦看不到的地方,商长殷的眉宇间滑过一闪而逝的厉色。

虽然不知道渡鸦是从什么地方知晓的那个名字,但总归想来,都同那位亡灵国的死之君脱不了关系。

他们以前一定是见过的乃至于是相识的。只是商长殷去过的世界实在是太多太多,从其中遍寻记忆也找不到名为“死之君”的存在。

是他曾经认识的某个人日后成长为了这样的模样吗?还是说,这就是他隐隐察觉到被动过手脚的那一部分记忆当中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