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二楼的少年神情倦懒,微抬眼皮,支着脑袋,透着在位者的高高在上和冷漠恣意。
他瞬间收回目光,坐回座位,一下两下地摸着茶杯,一口饮尽。
“五千两!有比五千两高的价吗!!”
“五千两
成交!!!”
一锤定音。
柳梢梢费力地抬起眼皮,二楼包间的那道打量的目光不加掩盖地朝她探来。
少年慵懒地支着下颚,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
混迹这种地方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
她别过眼神,晕晕乎乎地想。
身旁的紫衣姑娘竟然还没醒来,她推了推,依旧毫无反应。
黑幕落下,下一个展品被推了上来。
窗外天已经黑了,绕过漫长的回廊,她们被小厮推进后面的雅间中。
灯火袅袅,余香不绝。
她望了一眼桌案上的香炉,伸手去够,试图把它打下来。
不久时,门外便传来几声殷勤的问询声。
“世子,咱这边请。”
柳梢梢艰难地移回原位,心脏宛如鼓点般震动着,她深吸几口气,也渐渐紧张起来。
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她听那个人的脚步声伫立在门口,隔着微晃的珠帘望去,那人身形挺拔,透着上位者不容侵犯的气场。
两人隔着那一层珠帘相望,少年波澜不惊的面上浮现些许复杂的情绪,他眉峰蹙起,盯着她的尾巴,率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柳梢梢警惕地看着他。
少年披了一件鸦黑色薄袍,模样端正,鼻梁高挺,一双极致黑白分明的眼睛宛若黑曜石,漂亮精致得过分。
“不愿意说?还是你没有名字?”
见她没有回应,少年也没有被拂面子的尴尬,她拨开珠帘,从容不迫地脱下薄衫,伸手递进笼子里,“我叫魏迟。”
“这回可以说了吧?”
柳梢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要接过,手臂抬到一半没了力气又掉了下去。
见状,他愣了一下,旋即拿起桌上的钥匙,对准金笼里的锁孔,不紧不慢道:“温缇?”
她腕上的铁链与金笼相撞,发出一串响声。
撞上他试探的眼睛,柳梢梢迅速垂下眉睫,思绪心乱如麻。
难不成是温缇的追求者?
不能得知对方是好是坏,柳梢梢不敢声张。
铁锁掉在脚边,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少年移开审视的目光,缓缓站直身,“看来你不是她。”
他的视线划过笼中少女磨红的手腕。
“掌心张开。”
少女狐疑地望了他一眼,纠结半晌,默默抬起手。
金色的钥匙掉在手心。
“自己解。”
少年声音低沉,缓缓飘进她的耳朵。
柳梢梢神情复杂地看向手心的钥匙,又抬头盯着他的侧脸,微弱的烛火映在他的半张脸上,黝黑的眸光像是黯淡下来。
*
空气中弥漫着残存的妖气。
码头上,狂风卷着海浪。
湿咸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仅存的妖气宛若细弱的游丝,时有时无。
“师兄,你能看到吗?”
温缇环顾着一望无际的海面,语气多了几分焦急。
“很微弱。”
但勉强能辨认出方向。
容珩天生着感知妖气的能力,所有邪祟在他的范围内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