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问题的话,他应该很快就能赶回来。
“哐当”
似乎是竹篮被踢倒的声音。
柳梢梢双手勉强支起身子,朝窗外望去。
隐隐绰绰的黑影从窗边划过,柳梢梢心脏慢跳了半拍,连忙点灯。
打开窗户,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可她却没觉得害怕,反而在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时松了口气。
她慌忙地将少年扶进来。
柳梢梢还住在驱赶纸人的农家小院里,而容珩和温缇他们则住在白府内,说是驱逐府内的煞气,故而停留了好一阵。
此时的小院安静得可怕,因而少年的喘息声显得尤为沉重。
宋凌玉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但好在不深,最为致命的是他胸口三道明晃晃的爪痕,正冒着绿色发脓的血浆。
“你知道这毒怎么解吗?”
柳梢梢十分有自知之明,这一看就是她医治不了的,更何况他深夜前来,定是存了保密的心思,否则就不该找她,而是找温缇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就在她失踪那几天,他们已经交谈甚欢,互称挚友了。
想到自己累死累活,做牛做马,还不如人家一个眼神......
唉。
她拖着病躯,连走路都有点艰难,更何况半是托举着少年的身子,快要好转的伤口似乎又要裂开了。
话音刚落,少年袖口里恰逢其时地滚出一个绿瓶子。
“吃几粒?”
“......算了,全喂给你吧。”
浑身是血的少年此时早已没了反应,她好不容易把他拖上了床,又趴在床底摸药箱。
“我事先说好,我可不是故意脱你衣服啊。”
她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少年苍白的面容上学,见少年没有反应,她伸出蠢蠢欲动的手。
......
柳梢梢不敢太大动作,只敢戳戳他的脸蛋。
脑海里播报着死板生硬的系统音,眼皮也有些难睁开,一只手懒洋洋地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伸出指尖,机械地一下又一下地戳着。
越到后面系统干脆显示不加一点。
柳梢梢不知什么时候停止播报的,只感觉她的手似乎被人拨开了。
她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
甫一睁眼,便撞上少年阴冷晦涩的目光。
......阿弥陀佛。
柳梢梢咽了口唾沫,扯出一抹笑,“我说是不小心的你会信吗?”
......
宋凌玉方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近在咫尺的少女。
她眼底一片乌青,睡意沉沉,趴在床边,慵懒地像只猫儿。
满地狼籍。
带血的绷带散落一地,他的贴身衣物随意搭在椅子上,而他的上半身凉飕飕的,不着片缕。
宋凌玉拧着眉头,拨开她不安分的手,缓慢支撑着坐起。
少女的指盖还有早已干涸的血渍,柔顺的发丝软趴趴地搭在他的手背,有些痒痒的。
少女熟练地摸向他的胸膛,像是逗小狗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
“......我说是不小心的你会信吗?”
她不擅长骗人,所以她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望着他。
宋凌玉瞪了她一眼,看着被包扎处理好的伤口和凌乱的房间,他终究还是没有追究什么。
少女脸色尚是惨白一片,眼底也是乌青的,她半是踉跄地从床边爬起来,差点一头栽在他身上。
“你......”
宋凌玉欲言又止。
“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