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办法。
少女的央求,让秦景淮有些心软,他便大发慈悲地带上了她。
“山上积雪多,多看着点路。”
山路覆满了厚厚的白雪,从半空中斜斜拦过的枯枝更是如群魔乱舞般,硬生生地拖慢了前进的脚步。
日光通透,白雪皑皑本就刺眼。
少女的病还没好个大概,冷风一吹,更是把她懂得鼻尖通红。
秦景淮放慢脚步,特意等着身后的少女跟上,不容置疑地往她手心塞了根木棍,朝她伸出手,“扶着我。”
柳梢梢穿得又厚又敦实,行动颇为不便,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出门的缘故,她没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她下意识搭上少年的手。
“这可是你自己要跟我来的,我才不会背你下山。”
棕瞳少年边伸手拉她,边嘴不饶人地喋喋不休着,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道:“我可没有容道友那么好说话。”
“我只是太久没活动了,又没说需要别人背。”
柳梢梢憋着嘴巴,扭了扭手腕,边拄着登山杖,口中不时呼着白气,走得艰难。
可少女却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问:“你每日都要走这么陡峭的山路吗?”
“自然。”
少年满不在乎道,疑惑地望了一眼,“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容易喊累。”
“是吗?”
少女目光有些黯淡。
手心被木棍磨得通红,有种隐隐的灼烧感。
她甚至没空看掌心磨出的伤痕,沉沉地吸了口气,低声喃喃,“你说我们能找到药吗……?”
“这种灵药向来需要机缘,我们且找找吧。”
雪花又开始簌簌地落下。
柳梢梢望着澄蓝明亮的天空,清澈得像她吃过的薄荷糖。
她垂着长睫。
心里却遗憾地想,她甚至都快忘记了那个味道。
沉沉地叹了口气,茫茫无际的大地上,堆积而来的大雪白得有些刺眼,恍惚间她似乎瞧见有个红色的绳子在动。
……是她出幻觉了么?
她揉了揉眼睛,随即跟上少年。
寂静的山林中,除却踩雪的沙沙声外,少年发梢末端绑着的银环也随之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叮咚泉水,让沉重不安的心也不由平静下来。
“阿淮师兄……那株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灵药?”
柳梢梢这回确定自己没看走眼,方揉完眼睛,便瞧见树后有根红色丝带,上面似乎绑着什么东西。
少年顿时眼前一亮。
“嘘!咱们别惊扰了它!”
少年动作生涩,紧张地攥着拳未曾松开,就连血管也瞧得一清二楚。
“咯嘣”
厚雪*之下,干枯的碎枝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瞬间惊动了大树背后的灵药,红色的细绳咕噜咕噜地,扒拉着雪堆,似乎想要往雪里钻。
柳梢梢眼疾手快,三步作两步卖力朝前扑去。
雪花飞扬。
乌黑的发丝上沾满了零零星星的雪花,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显得又青又白,她昂着脑袋,死死地捏住那根红色的细绳。
“我,我抓住它了!”
她的眸子干净剔透,被雪意浸得又亮又大。
少女眼珠黑亮,弯起漂亮的眼眸,颊边漾起浅浅的梨涡。
“别担心,我只要你一片叶子。”
灵草蹬着脚丫,胡乱地挣扎着。
柳梢梢冷不丁地拔走一片叶子,顿时被手中的灵草挣脱了,扑通一声,整张脸都埋在了雪中。
秦景淮脸色微变,伸手将趴在雪堆上的少女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