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年也要跟上，遂溪有些难为情地开口，低声说了句，“幸存者是方彦。”

只见青年怔愣片刻，便垂下长睫，反常地没有反应。

……

遂溪领着温缇匆匆远去。

魏迟想要跟着，索性便一起。

而余下的弟子领着他们来到房间，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一人独行后，便也离开了。

方彦是谁？

为什么不让容道友跟着一起去？

心里存着诸多疑问，被拒绝的青年坐在一旁，神色凝重，漆黑深邃的眼瞳虚虚地望着某处，罕见地在发呆，正要脱口而出的问题旋即被她半道忍住了。

柳梢梢不由拉了拉少年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你说，有什么妖怪是会挖心的？”

少年斜斜地睨了她一眼，卸下支起纸窗的架子，默默阖上。

“很多。”

“你别藏拙。”

柳梢梢见他敷衍了事地回，不由道。

“也有不挖心，为了泄愤这么干的妖怪，所以还是得看留下的线索，你问我也没用，况且”

他拖长声音，不急不缓道，“告诉你，我有好处么？”

少年冷冷睨她一眼，旋即收回目光，好整以暇地坐在地铺上闭目养神。

显而易见，对方拒绝了她的请求。

柳梢梢没法，只能看着同样支着下颚，攒眉苦脸的棕瞳少年，下意识又往他身侧凑过去，“要不我们去那个雪坑看看吧？”

“以前也没见你这般主动。”

秦景淮掀起长睫，睨了他一眼，气恼地别过脑袋，似乎满怀心事，有种烦躁不已，垂头丧气的感觉。

又有谁惹他了？

这时候不能主动凑上前，她只好转移目标。

“他们都不去……那容道友，你可以陪我去后山看看吗？”

容珩似是才回过神来，撞见少女满是祈求的目光，下意识便应了声。

＊

后山。

脚底的厚雪被踩得簌簌作响。

青年一路沉默寡言。

“容道友……是有心事吗？”

柳梢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语气有些不安，“如果有事不要憋在心里，和我说说吧。”

青年面上似乎划过几分不安，垂下长睫，眉头轻拧，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是今日遂道友口中的方彦么？他是何人？”

“是剑派方长老之子。”

光秃秃的枝桠结着冰霜，柳梢梢看着青年游离不定的目光，直白问，“是幻境中欺负你的那个家伙？”

长身玉立的青年神色微变，掀起长睫凝视着她，一言未发，但言外之意却格外明显。

“方长老被妖怪断了一只手臂，所以他自小就很讨厌我。”

柳梢梢的脚步微微凝滞，下意识抬眼望他，清澈的眸底划过几分惊讶。虽然在幻境时便已得知青年的身份，但这是他第一次向她坦白这些。

“可妖怪也分好坏，我不觉得你是坏人。”

少女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言辞恳切，一双眸子在白雪的映射下格外清澈明亮，她顿了顿，续道，“相反，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

容珩下意识愣住了，面容有片刻凝滞。

脑海中划过无数恶毒的话，容珩细细想来，甚至回忆不起那些完整的骂言，只记得那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语气恶劣，音调尖锐，在他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

“我自然信你。”

温润如玉的青年有着低沉沙哑的嗓音，他眉眼温柔，漆黑润泽的眼瞳宛若水洗过的琉璃，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