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的光泽被袍袖遮掩。
容珩也不由紧张起来,骨节分明的指尖紧紧地攥着司南,神使鬼差地低喃着,“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说好了,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少女又认真重复一遍,催促道,“快收起来,别让别人发现了。”
柳梢梢趁着青年云里雾里的时候,一气呵成地说,“它很小,我帮你系在脖子上吧?”
司南正常时候便是一块小铁盘,柳梢梢用了术法将它缩小,当成金属小吊坠带着,因着不花哨的缘故,哪怕是男性戴着也不会突兀。
少女扯了扯他的袖口,青年眉头微敛,只好俯下身子。
冰凉小巧的金属擦过青年上下滚动的喉结。
如此近的距离,容珩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快要烧起来了,满是水雾的空气中,似有一阵不明不白的气氛在蔓延着。
“好了。”
柳梢梢飞快地给青年系上,可他却像是没回过神,良久,那双生硬黝黑的眼珠才开始转动。
容珩闷闷地应了一声。
事情的发生就在那么一瞬间。
还没等容珩直起身,不远处的青石板路便弥漫着阵阵诡异的雾气,刹那间,周围的一切都被隐去身形。
大雾的深处传来几道呼救声,由远及近,气若游丝。
柳梢梢弹跳般缩在青年身后,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袖,离他更近了些。
“怎么又是雾气?”
少女神情骤变,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让她想起了不好的东西。
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靠过来的气息,青年周身的肌肉瞬间变得僵硬紧绷。
容珩故作镇定,旋即拔剑,跨着长步朝声源的方向急匆匆赶去。
柳梢梢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难不成是魔蜥还有活口,来找她报仇来了?
鬼片的即视感太强,又联想起魔蜥那副奇丑无比,恶心腐烂的长相,脸上还长了一个个绿色流脓的疙瘩……
就当容珩拨开迷雾,柳梢梢就要安心之际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扑通”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撞翻了。
柳梢梢一颗心提到胆子上,下意识搂住青年的手,颤着眼睫,闭上眼睛。
刀光剑影。
柳梢梢赶到巷口的时候,墙面上,庞大而又诡异的黑影骤然退去。
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巷子深处,一块尚未被拾去的人皮软塌塌的叠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身体吊在枝头,活像块倒挂的猪肉。
场面太血腥,是会做噩梦的那种。
身侧的呜咽声不绝如缕。
刚正骨骾的青年挡在她面前,侧着脸,月光打在如刀削般精致的面容,像是覆了一层白雪。
他薄唇轻启,似是特意挡住那副血腥残酷的面容,轻声道,“我去看。”
柳梢梢这才意识到有些东西看久了,是会摄人心魄的。
她从迷怔中回过神来,迟钝地注意到巷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发生何事了?”
柳梢梢安慰一番,起身去扶。
或许是夜气过浓,触碰到她的衣料时,指尖竟像是被冻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缩了回来。
“我今日下摊晚,撞见那个剥人皮的妖怪正正在……它看见了我,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女子说出的话断断续续的,双目无神,仿佛仍在游离之外,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
问是问不出什么了。
将这名女子安全送回家后,他们马不停蹄地通知了县府。
回世子府的路上,容珩那双深邃的眸底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沉沉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