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货”宣扬了一波劳逸结合的好方法:篮球。可高三的时候哪有那么多“逸”的时刻呢,尽管是最调皮的学生,也会被周遭的氛围带动或被动变得安静,就算想休息一下,看到隔壁同学悬梁刺股的模样,哪儿还敢花时间打篮球,一两个月摸一次球都算频繁了,只能安慰着自己“考上好大学就好了”。毕业多年后才发现当年的这些行为有了官方的解释,叫“内卷”和“延迟满足”。

当年詹嘉郁读高三时也会忙得连段翔都顾不上,每天都在焦虑那些解不出的数学题、背不完的知识点、读不完的题目解析,生活唯一的调味只有偶尔远远见到他身影的那会儿,然后再次纵入题海。高一高二时经过他们班、经过篮球场的散步路线,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再重温了。他就靠着零碎的回忆,和偶然梦里的相见,支撑着他完成了艰苦枯燥的高三,还有后来的六个年头。

思绪纷乱间,他走过了荷花池。这个季节荷花已经凋谢了,留着一池苍翠的荷叶,仍透着勃勃生机。他曾经很喜欢在这附近晃悠,因为抬头就能看到在4楼的16班的阳台。墙边挂着探了出头的拖把有时会滴水,他就看着那水珠一颗颗往下掉,像串成线的透明项链。有时他能等到那个人走出阳台或洗手或休息,四楼离地面远得很,但他总能一眼就认出来。有时他不是一个人,身边有陌生的同伴和女孩,詹嘉郁只能揪着心忍受分班带来的必然结局。

那些独自甜蜜和心酸的往事,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原来只需要一个契机,他依然鲜活的少年时光便会重新呈现。他心念一动,沿着楼梯走了一层楼,来到了5班的教室,和段翔一起待过的空间。

1、2号楼现在是高一在用,牌上挂着“高一(5)班”,倒也跟当年一模一样。学生们在享受剩余的十一假期,教室的前后门的铁栓上都落着锁,詹嘉郁皱眉想了一下,试着从窗户那儿下手。

还真让他找到了一扇没有锁的窗。以前的教室没装空调,为了通风,玻璃窗户大得很,算是岭南地区司空见惯的设计了,倒是方便了强行入室的詹嘉郁。他爬进去前还仔细看了下教室里面的监控摄像头,红灯没亮,四周也没有保安巡逻的迹象。毕竟这边的高一学生都还没上学,也没必要耗费人力物力去巡逻吧。他这样想着,给自己暗暗打气,一个跨步踩上窗户的金属轨道,往下一跳就闯进了人家的课室里。这算是他做过最出格的事了,他的心脏还有点惊疑不定的砰砰跳,给段翔发了信息,让他等下来五班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