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不怕生,主动用头蹭段翔。小白则随主人,只敢隔了距离去看。
段翔仰起脸问他:“狸花猫和白猫啊?”
“嗯。”詹嘉郁撇过脸,用鼻音沉闷地回应。
他不是知道自己喜欢过他吗?就没有一点避嫌吗?这么多年没联系了,在他那里居然完全没隔阂,还光明正大地借宿,也没问过是一张床还是两张床。他到底怎么想的?
詹嘉郁不理解他的思考模式。
“借个浴室洗澡。”摸够了猫,段翔站起来,这才开始打量他的公寓,“这算大单间?”
“嗯,有沙发有茶几有厨房,在单间里算大的了,要是有墙把床隔开来就算一房一厅了。”詹嘉郁只觉得自己像是很久没说话一样,舌头都是僵硬的,卷也卷不起来,发音含含糊糊的。
段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詹嘉郁不正常的说话方式,卸下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套换洗的衣服,应该是在机场的时候开了行李箱拿出来的,他一如既往的准备充足。
“浴室在这里。”詹嘉郁给他指了指,“我现在开空调,你洗完出来就很凉快了。”
广州的夏天从不轻饶人,巴不得把人体的水分都挤出来,更何况是最盛的八月。詹嘉郁心疼电费,都是靠风扇解决的,反正只是晚上回来睡一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公司的。现在段翔来了,总不能让人家跟他一起吹风扇,多寒碜。
“好。”
浴室传来水声,没多久又停了。门被打开,段翔探出光裸着的上半身,胸肌紧实充满力量感:“詹嘉郁,热水要怎么开?”
他那么疏远,连名带姓地叫他,又慈悲地赐予他瞻仰肉体的机缘,矛盾在势均力敌地拉扯。
詹嘉郁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背对着段翔去看两只在打闹的猫,不敢回头,高声答道:“左手边那个……呃……红色?的水阀,顺时针拧90度。”他极力回忆着浴室里水管的模样。他从未跟他人解释过用热水要如何开水阀这件事,表达得有些生疏。
“有了。”隔着被再次关上的门和淅沥的水声,段翔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出来。
詹嘉郁松了口气,继续翻箱倒柜给段翔找枕头。他有一个枕头是因为太低睡不惯被闲置在家里的,现在却找不到了。
放好了干净的枕巾和薄被,詹嘉郁终于直起了身撑着腰往后弯了弯舒缓。这时段翔的声音清晰得仿佛毫无阻隔地在他身后响起:“詹嘉郁,你的沐浴露好香啊。”
詹嘉郁的身子僵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姿势:“是吗?我觉得还行。”
“大老爷们儿用玫瑰味的沐浴露啊?不会是女朋友选的吧?”
詹嘉郁回头看过去,段翔正低着头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回背包里。他收回视线,垂着头看着刚铺好的枕巾,似有不甘地加重了语气:“没有女朋友。……你应该也知道的吧。”
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性向,却恃宠而骄,说出这样的混账话。
段翔直起身笑了起来:“我不该这样说,我向你道歉。”
詹嘉郁的拳头松了又紧,最终没有搭理他,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快十一点。提前两个小时的话得九点去到机场。”
詹嘉郁在心里算了算:“那跟我上班时间差不多,不过你跟我一起出门的话,八点半就到机场了,可能在机场等的时间会有点久。”
“嗯,没关系。”段翔自来熟地坐到他床边,如同高中时他总是坐在下铺的詹嘉郁的床边穿鞋一样,“能借你床舒舒服服睡一觉已经很感谢了,明天按你时间走。”
看来时光也没有完全对段翔网开一面,该世故的地方他也客气起来了。
“嗯,那睡吧,挺晚了。明天我叫你。”詹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