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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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詹嘉郁睁开眼，面前是男人贴得很近的脸，也被吵醒了，慢慢悠悠地掀起眼皮，双眼皮的褶皱缓慢撑起，直到变得深刻。他们对视无言，詹嘉郁发现段翔的眼角今天有些脏，像完美的人不经意间出现的裂缝，却将人性变得真实，他在心里偷偷笑。

段翔将他揽至肩头，问他笑什么，声音有些慵懒的沙哑。这才是他刚醒的样子，和高中时起来第一件事是去刷牙洗脸后再发出的声音有些细微的区别。

詹嘉郁听他这样问，才发现刚刚自己的偷笑都写上了脸，羞红了耳尖，弹起身来，离开了段翔虚虚的拥抱。

他洗漱出来看见段翔从床上坐了起来，以为他也要出门，问他：“你也要这么早起？跟朋友约这么早啊？”

段翔说不是。“陪陪你，你出门后我再睡。约了朋友下午去他学校打球，早上没安排。”

詹嘉郁的心跳漏了半拍，低着头哦了一声。

换衣服时被人紧紧盯着的感觉非常别扭，詹嘉郁被他看得差点以为他会兽性大发在这里把他吃干抹净了，但段翔只是用热得快要打起火来的眼神将他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坐在床边没有动。等他穿好袜子，走去玄关处准备穿鞋，段翔才站起身朝他走来，四角内裤里面的东西已经勃起，布料下延伸出的长腿匀称有力，就那么几步路走出了男模的风范。詹嘉郁移开了眼。

“备用钥匙你还没给我。”段翔提醒道。其实他本来是想送他出门的，钥匙的事也是刚刚才想到。

“噢”他没说之前詹嘉郁也没记起来，这会儿被点了一下，赤着脚就往里屋快步走去，从茶几底下的置物处的小盒子里拿出一把钥匙。

段翔看着他小碎步走进屋里，突然生起一种日常感，仿佛他真的是这间单间的住户，和詹嘉郁一起经历每个分秒。段翔发现他希望成为这个住户，和詹嘉郁一起上下班，谈论晚饭要吃什么，路过水果摊时带走一份冰镇西瓜，西瓜在口腔里爆开汁液，他也吃着自己的性器汁水横流。他们的日常将会裹上岭南独有的湿热，成为漫长夏季里日复一日的周而复始，他想进入这个循环里。

如果他九年前接受那封情书，是不是早就拥有这样的日常了？可十六岁的自己不会知道将来发生什么，当时对詹嘉郁没有想法，也不可能昧着良心接受。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年少时唾手可得的，现在却举步维艰。

钥匙落入掌心，段翔才回过了神，对詹嘉郁笑笑：“上班路上注意安全。”

詹嘉郁看了他一眼，马上低下了头，“嗯”了一声便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段翔和詹嘉郁的两只猫。段翔蹲下来摸小白肥硕的肚腩，问小猫：“你说，你爸爸现在还喜欢我吗？但是我又该怎么判断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呢？是情欲，还是爱恋？”

小猫听不懂，也不会说话，只安静地让他摸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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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早上的想象，段翔回去路上买了一盒现切的西瓜。本来还想给他带朋友学校生产的酸奶，但路途有些远，怕回去都被炎夏蒸得温了，便作罢。

他掏出备用钥匙打开门，逐渐裂开的门缝里泄出来房间的灯光，詹嘉郁已经回来了。他心脏狂跳，喉咙有些发干，咽了咽聊胜于无的口水作滋润，对里面的人打招呼道：“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之前詹嘉郁微信问他要不要买他的饭，他只当是提前问的，没想到那时候他已经下班了。

詹嘉郁平时基本上要加一个小时班，回到家八点左右。这几天因为段翔在，他都不打算加班了，踩点走人，还是遇上了限流，挤着晚高峰的地铁一路折腾回来的。被段翔这样一说穿，他又不好意思告诉他真相，只说今天工作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