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握着她的手一松,似乎有些怔然。
“哎呀,都怪我没看清脚下,这可怎么好?”
崔扶盈见他松手,立刻装模作样地捏着手帕为谢昭擦脸,只是她胡乱擦了一通,将谢昭的脸都擦红了许多。
“够了。”谢昭忽然开口,语气沉怒,“不劳表妹动手了,听竹院不欢迎你,找到风筝就速速离去吧。”
崔扶盈挑了挑眉。
不愧是谢昭,这么快就配合她演上了。
“表哥真的误会我了。”她捏着手帕委屈地低着头,“我真的只是想帮你而已,谁知道脚边会有一颗石子。”
青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伸手扶起谢昭,一边愤怒地看了她一眼,语气生硬道:“表姑娘请让开,我要扶郎君回房更衣了。”
崔扶盈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
那一头谢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拿着下人为他取下的风筝高兴地跳了起来,到底是孩子心性,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举着风筝朝她大喊道:“盈姐姐,你看!风筝!”
崔扶盈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拿到了风筝,自然也就没有了在听竹院待下去的理由。崔扶盈带着谢淮离开了听竹院,经过这一遭,谢淮倒是也有些累了,歇了玩乐的心思,由下人带着回去休息了。
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崔扶盈心情轻松了两分,哼着小调回了蒹葭阁。
她刚踏入蒹葭阁,便忽然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崔扶盈揉了揉鼻子,有些诧异。
谁在背后说她坏话。
……
“表小姐实在太过分了!”青山忿忿不平,“郎君,她今日分明是故意的!”
谢昭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只是青山方才给他更衣时,分明看到谢昭身上的皮肤都被烫红了两块。
“您明明就……”他欲言又止,“要不要给她一个教训?”
“不必。”谢昭拢了拢衣袖,神色淡然,“她是为了提醒我。”
“提醒您?”青山先是不解,随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露出惊讶之色,“您的意思是……可表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那就要看她近日去了哪里,又见了什么人了。”谢昭冷声问道,“盯着谢兴言的人今日也该来了吧?”
“是,晚些时候就来给公子回话。”
谢昭应了一声,觉得有些累了,正想让人退下,外头都传来一道声音。
“公子,药重新煎好了,趁热喝了吧。”
青山看了谢昭一眼,见他没有说话,便朝着外头扬声道:“进来吧。”
送药的小厮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将药放在谢昭手边。
谢昭伸手摸到药碗,端了起来,正要喝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这药是谁得煎的?”
“回公子,是奴煎的,未假人手,煎好便送来了。”
谢昭闻言笑了一下,“难怪还是滚烫的,你倒是用心了。”
“为公子做事,不敢不用心。”
“你可有什么家人?”谢昭温和问道,“也在谢家做事吗?”
眼前的人他早已调查清楚,有一个老母与幼弟,全靠他在谢家做事养活一家。
前些日子这人的母亲突发恶疾,药石无医,原本已经时日无多,周围邻居只当马上就要有白事了,却不想这人的母亲却又忽然好了起来。
不仅安然无事,连身上的穿着都比从前好了许多。
谢昭言语温和,那小厮却是连头都不敢抬,只低声说道:“家中只有母亲与弟弟。”
“倒是极为不易。”谢昭轻叹了一声,“青山,一会给他些赏银。”
若是人死了,家中的亲人总需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