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的是。”
谢兴言为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水甘冽,令人闻之欲醉。
他的目光忽然朝着角落中看去。
崔扶盈今日打扮得极为低调,若不是仔细看,几乎叫人以为未施粉黛。连乌发间都只别着一根木头簪子,可谓是将低调演绎到了极致。
他把玩着手中酒杯,又倒了一杯酒,这一回他没有急着将酒一饮而尽,而是看着那人,一点点品味着杯中的酒水。
如此,连杯中的酒水都仿佛更加余韵悠长了。
谢兴言低头笑了一声。
一旁谢昭好奇问道:“大哥为何发笑?”
“看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谢兴言抬起头,语气十分柔和,“可惜二弟瞧不见。”
“我虽然看不见,大哥却可以与我描述一番。”
“我瞧见一颗珍珠,拼命将自己掩饰成一颗沙砾,二弟说,是否十分有趣?”
谢昭顿了顿,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某个点上,似乎想要寻找谢兴言所说的这颗珍珠一般。
他垂下眼,勾了勾唇角,“的确十分有趣,可惜我无缘得见。”
……
谢之微婚宴第二日,崔扶盈早起看到外头晴空万里,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娘子怎么了,一大早起来便叹气?”听雪端来朝食,“难道是做了什么噩梦?”
“比这可怕多了,我宁愿做了一晚上噩梦。”崔扶盈支着头,语气恹恹。
晴空万里,她连用天气不好不宜出门的理由都不能用。
“娘子胡说些什么呢。”问夏舀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什么事那么可怕,比做一晚上噩梦还要可怕?”
当然是去见谢兴言。
但是这话,她是不可能与听雪与问夏说的。
“没什么。”她食不知味地喝了一口碗中的粥,“我随口胡言罢了。”
问夏与听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疑惑之意。
娘子的话,她们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崔扶盈只喝了两口粥,便放下了筷子。
“我今日有些事要去寻大郎君,一会问夏与我一起去。”
“大公子?”问夏奇怪道,“娘子何时与大公子相熟了?”
听雪收拾碗筷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熟,只是有些琐事罢了。”
让问夏陪她一起,崔扶盈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对着听雪说道:“我约莫半个多时辰便回来,至多一个时辰,若是我迟迟不回,你就去找我。”
听雪点了点头。
……
用完朝食后,崔扶盈便带着问夏直接来到了谢兴言的住处。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点来看看谢兴言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她们到了院门口,外头的下人听她报了姓名,便直接将她放了进去。
崔扶盈忐忑地走入院门,忽然听到问夏着急地喊了一声“娘子”。
她回过头,才发现两个护院将问夏拦在了外头。
“这是做什么?他是我的婢女,为何要拦着她。”
“姑娘恕罪,大公子吩咐了,只让您一个人进。”护院沉声说道。
崔扶盈冷笑了一声:“这是什么道理,大公子请我来做客,却连婢女都不许我带?”
“我们只听大公子命令,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两个护院就像是复读机,无论崔扶盈说什么,他们都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她气得火冒三丈。
就算是谢之微,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行径。
谢兴言就真的如此肆无忌惮,当着她婢女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