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站了起来。

“听雪,你可知道我将你放在蒹葭阁的用意?”

她听到谢昭这样问道。

“主子让我盯着表小姐,如果她有什么异常行为就立刻来报。”

“既然如此,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谢昭平静地说道。

“奴婢这条命都是主子的,万万不敢生出旁的心思。”她低着头,嗓子有些干哑,“奴婢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

“因为什么?”

“表姑娘如今高烧昏迷,奴婢刚去送药的时候,亲耳听到她在昏迷中呓语,叫的正是主子的名字。”

谢昭眉头微拧,“叫着我的名字?”

“是,奴婢唯恐是听错了,可是表小姐唤了三次,万万不会有错。”听雪垂眼,“表姑娘身边的问夏姑娘也听到了,为此还想要来请主子前去蒹葭阁。我怕打扰了您休息,又恰好要前来回话,这才自请前来。”

谢昭思索了一瞬。

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崔扶盈这人,的确有点意思。

“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去看看她。”他很快做了决定,打算去看看这个表姑娘,究竟是真病假病,竟然能在病中亲口唤他的名字。

谢昭扬声将门口的青山唤了进来。

“郎君,有何吩咐?”青山进了屋,躬身问道。

“去准备些上好的补药,我要去探望表姑娘。”他冷声吩咐道。

崔扶盈病倒了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谢府,青山却没有想到二郎君竟然真的会亲自前往探视。

他原本以为按照谢昭的冷清性子,哪怕对方病死在床上,顶多也就是派他去吊唁一番。

他心中十分惊讶,面上却还是平静无波,应了声退了下去。

听雪也十分惊讶,她原本没抱期望能将谢昭请去,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要前往。

“你先回去吧。”谢昭回到书案前,看都没看她一眼。

“是。”听雪低着头慢慢退出了书房。

她回到檐下拿起伞,顺着来路离开了听竹院,外头雨丝不停,夜里一丝光亮也没有。

一回到蒹葭阁,问夏立刻冲上前来急切问道:“如何,二公子可愿前来?”

她一时有些犹豫。虽然谢昭已经说了要来,但若是半途换了心意也说不准,毕竟谢昭的心思难猜,她也不敢保证对方今夜一定会来。

问夏见她面露犹豫,心顿时沉了下去,脸上露出不满之色,“我们娘子都病成这样了,二公子也不愿意前来一见吗?”

“可怜我家娘子对他痴心一片,连病中都叫着他的名字,却是一片痴心错付了人。”

她越说越觉得愤懑,丝毫没有察觉面前的听雪神色骤变,变得惊恐起来,疯狂地朝着她使眼色。

“二公子空有贤名,分明是个凉薄无情之人!”

听雪又冒出了一身冷汗,战战兢兢地看着问夏身后之人,颤颤巍巍地说道:“见过二公子。”

问夏微微一怔,回过身去。

谢昭站在回廊拐角处,今夜无半点月色,他整个人几乎隐没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更看不清脸上神色。

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压力完全压过了见到谢昭的喜悦,她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低声道:“二公子恕罪,奴婢……奴婢是在胡言乱语……”

她紧张地结结巴巴,丝毫不敢抬头。

遗失的理智终于回笼,她不由得后怕起来。她们本就是借住在谢府,却在背后这样诋毁主家。

若是谢昭狠厉一些,完全可以将她赶出谢家去。

谢昭慢慢踱步而来,走到她身前,才温声说道:“你也是护主心切,起来吧。”

问夏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