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直接撩开衣袍跪了下来,拱手说道:“那小侄就斗胆,请夫人听我一言。”
陈其婉看了他片刻,没有说话。
崔扶盈不由得有些紧张,下意识看了陈其婉一眼,“姨母……”
陈其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垂眼看向地上的涂钦容,冷笑道:“既然你非要解释,那就解释吧。”
“当初说要迎娶扶盈妹妹为妾,实在是不得已为之。”涂钦容低下头,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心中爱重妹妹,自然只想娶妹妹为妻,然我母亲却一心想让我娶别人,我自然不愿,便绝食抗议,想要母亲回转心意。
可是我这样做,母亲非但没有回心转意,反而认为是妹妹蛊惑了我,便去找了崔伯父。”
“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总之,母亲回来后告诉我,我想娶扶盈妹妹也可以,但只能为妾。”
“所以,你就同意了?”崔扶盈讥讽地问道,“这样看来,你对我也并没有多么深情厚意。”
“自然不是。”涂钦容仰起头深情地看着她,“我当然是不愿意的,但是……”
“但是什么?”陈其婉问道。
“母亲见我执迷不悟,竟然动了杀心。”涂钦容似乎极为羞愧,低下头哀戚道,“我当时恰好想去再求母亲,却在门外听到了她与人商议想要除掉妹妹,我又急又怕,直接闯了进去,想要质问母亲。”
陈其婉露出骇然之色,紧接着勃然大怒,“你母亲居然如此放肆,难道江州就是你们涂家的了不成!”
涂家在江州势大,不亚于谢家在南阳,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就算是谢家到了涂家,也难免要卖几分面子。
崔扶盈一时脸色难看无比。
“夫人息怒。”涂钦容重重磕头,“我母亲也是一时迷了心智,但万幸的是,我发现的及时,并未让母亲做出此等错事。”
陈其婉重重哼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看着他,语气危险,“你们涂家可真是好的很。”
涂钦容露出一个苦笑,“我当时害怕极了,怕母亲真的做出什么万劫不复之事,只能跪在地上求她不要伤害扶盈妹妹。她见我如此,竟然哀叫了一声,说家门不幸,生出我这等逆子,又拔下簪子抵在脖颈上,逼迫我在她与扶盈妹妹之间做出选择。”
“我为人子,怎能看着自己的母亲因我而死?”涂钦容眼眶泛红,身形微颤,“可若要我负了妹妹,我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不得已……”涂钦容缓缓撩起袖袍,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伤疤,“我只能以死相逼,求母亲成全我与扶盈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