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重文轻武,不杀文臣,同级文官敢当众呵斥武官。
此乃三百年来闻所未闻之事,但他随即亮出自己真正身份先帝与江贵妃之子,当今圣上的兄长。
小皇帝听后吓得抖如糠筛,见他就如耗子见了猫般,唯唯诺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生怕他篡位,还给他加封爵位,指姓为号,封为凌王,也属正一品。
但他是皇亲国戚,自然比我高一点点了。
后凌墨对宫中侍卫进行清洗,皇帝身边宫人全部换成自己手下,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须向他汇报,臣子上书,小皇帝连摸都摸不到便送到他手里了。
又将我的相府原样归还,杏花园仍照先前那般打理,还派人每日打扫我的卧房,我的手稿也整理保存。
就这样一面坐镇京师保证后勤,一面想法调兵救援樊州,待京都局势稳定,他实在坐不住,便亲自来了。
我们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行到城墙角楼上。
我听完事情始末,眺望对面现星楼,想起江现死后被得罪的人烧毁书稿,疯狂抹黑,忍不住叹道:“广寒性子就是太温柔,太讲道理,有时会拿那些人没办法,若是我,根本不会让圣上看到那些上书,他看到了,定会顶不住压力。
对了,凌墨不是有一万人马吗?怎么就带五千人搞政变,多危险啊。
唉,这孩子丢三落四的,让人怎么放心得下?“心腹道:”另外五千他借给小小少爷前来救援樊州了。”
我奇道:“他们已经亲近到可以借兵了?看来我不在的两年,他不光事业突飞猛进,兄弟感情也水涨船高。”
心腹随口道:“那是当然了。
毕竟以前小少爷想做点什么您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他什么都做不了,这两年没您拖着,他终于能施展才能了。
况且您不在了,他们打架给谁看?不打架感情自然就好咯。”
“你,你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没我拖着?我是祸害吗?”“咳咳,相爷,属下给您做饭了!”“快去!”他走后,我独站在三层楼高的城墙上,负手而立,眼中映着江水东流,日夜奔涌,从不停歇,不由叹气,摇头笑道:“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次日。
我起了个大早,将剑与枪藏好,衣素衣,长发披散,找出玉佩,命范顺将我手腕缚于身后,淡然下令开城。
朱红大门缓缓敞开,在地面拖出吱嘎声响。
城外是潮水般的夏军铁骑。
我的视线穿过圆拱形的城门,放眼望去,竟望不到尽头。
浩荡敌军中,我第一眼便能看到夏帝吉尔格勒,眉如刀刻,目若朗星,身披亮银铠甲,高大英武,骑黝黑的夏国骏马,左手攥紧缰绳,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敌军的精良与我方的萧索对比得触目惊心。
我眼神示意,身后老弱百姓纷纷跪下。
我便就以手绑身后,口衔玉佩的姿势,一步步,笔直地向他走去,在那战马前停下,沉膝跪倒,弯下脖颈。
周围没人敢说话,静得只能听到我的心跳声。
西北风在天地间肆意 老-阿/姨八陆七灵八貮柒~刮着,吹起我衣袂,吹乱了我的长发,我虽低着头,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自头顶洒落下来,玩味地看着我。
我跪了不知多久,久到我咬住玉佩的齿关都感到酸涩难忍时,他却翻身下马,弯腰取出我口中所衔碧玉,指腹自然地帮我将乱发捋到耳后。
我如触电般猛然抬眸,顿了顿,高声道:“罪臣江现叩见陛下!此玉为贽,献给陛下,求平息陛下怒火,饶城中百姓性命!”还欲再拜。
他却拦住,拔出腰间弯刀,割断绳索,两手扶我起身,垂眸凝视着我,将那玉佩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