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睫毛眨动,体内残留的最后一点?温度好似被脸上的血滴吸走,他胸口的脏器在鼓动,可他太疲惫,神智都有?些昏沉,难以分辨心脏里?涌动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他只能悄无声息垂眸,低下头?颅,让自己看起来更柔顺谦卑。
“还算不错。”女帝口中吐出夸赞之语,她心情似乎很好,语音中带了点?笑意,轻飘飘道,“姿色尚可,当?战奴可惜了,不若来我身?边侍候。”
话是询问,口气却是陈述。
毕竟她想做的决定,本就不需要征求他人的意见。
周围有?人瞪大眼,有?人轻轻吸了一口凉气,神色间掩不住的诧异。
女帝却没在意众人的惊异,丢下这句话,她便策马返回?,长.枪映出的光耀眼夺目,在视野中逐渐远去。
很快,便有?人来到秦珏面前,将他从战奴中拖走,带去一处营帐中洗澡换衣。
这里?的仆从都十分安静,无人开口说话,他们给秦珏擦洗身?体,看见他手脚上的伤也没有?表示任何疑问,仿佛他只是一个不需要交流的物件。
或许,他本就是个物件。
洗干净一身?风尘,换上轻薄的绸衣,又吃了一点?食物,被包裹着送到最大营帐内的床榻之上时?,秦珏
内心如此想到。
身?为泽西国皇太子,有?一位荒淫无度的父亲,自小生?活在混乱的后宫之中,秦珏再明白不过这意味着什么。
他已然反应过来,自己从一介战奴成了那?位女帝的床.伴,大概床.伴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工具。
屈辱吗?屈辱。
这比当?一个奴隶,都要来的屈辱。
成为奴隶最多折磨他的□□,可当?他一名堂堂皇太子,沦为床笫之间的玩物,那?便是在折辱他的灵魂。
但为什么,在屈辱、厌恶、自弃的背后,他心口还涌动着另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秦珏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望着帐顶出神。
女帝还没来,账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
周围很安静,他在路上奔波两天?,一直没怎么休息好,此时?洗完一个热水澡,又吃过东西,睡在这样?一个安全?的、不用?担心任何刺杀暗算的地方,没多久就被浓重的睡意包裹,眼皮变得沉重。
不知不觉,秦珏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久违的沉眠中。
阿洛没想到,练完兵回?到营帐,她竟然会见到这样?一幅画面。
灯烛闪烁,朦胧昏黄的光影间,床榻之上躺着一个沉睡的男人,他睡姿很规矩,平躺在床上,乌发海藻一样?披散,洗去尘土的面庞俊美逼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薄薄的绸衣包裹着他的身?体,却根本挡不住隐约的春.色,反而因为半遮半掩,而显得越发诱人。
男人眉眼宁和,呼吸平稳,显然睡得很沉。
阿洛惊了一瞬,很快便心念电转,清楚自己的话大概是被误会了。
独孤洛心中只装着战斗,从不关注其他事,现年二十二,至今没有?成婚,这次突然叫一个姿容不俗的男人来身?边伺候,也不怪其他人曲解她的意思。
正这么想着,床上之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眉头?微微皱起,浓长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双眼。
漆黑的眼珠映照着微光,他眼神犹有?些迷离,怔怔凝视着她,好一会才如梦初醒。
一骨碌爬起身?,男人跪在床榻之上,深深垂下头?,诚惶诚恐道:“……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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