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有意见吗？”

林溯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把切好的牛排扫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响起，为本就凝滞的气氛添了层火丝。

几秒后，想到什么，又激动地笑了，一下怒一下笑得让他像个疯子。

他一步步靠近宋清予，像是在靠近深渊：“是啊，我不能把师兄怎么样，但是纪浔可以啊，师兄不是为了证据来的吗？那就好好求我吧。”

说着，修长的手攀上宋清予精致的领带，慢慢绕了一圈，目露迷恋：“我其实很早就想试一试和师兄共度一宵的滋味，肯定很爽，师兄喜欢什么姿势呢？骑乘式？后入式？还是面对面呢？”

宋清予厌恶地躲开他的手，冷笑说：“你说的证据是什么？我怎么相信你到底有没有证据？”

林溯微微笑了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录音笔，摁下播放键。

先是滋溜的电流声，随后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一道是林溯的声音，但很明显另外一道是林海的。

“后天…梧桐路，你去撞一个人，我会往你卡里打一笔钱…”

“可这…这样会死人的。”

“不会的，顶多就是撞一下，死不了人。想想你现在过的日子，你难道甘愿一辈子当个货车司机吗？”

“可…可这…”

“你不用担心会坐牢，我会找人把你捞出来的。你不相信我，总得相信林家吧。只要到时候你撒谎说是喝了酒控制不住车才撞到人，我就有可以操作的空间了。”

“这…这太…”

“你在犹豫什么！这种机会以后可不一定有了，想想你妈，想想你自己！只要踩一下油门就可以得到很多很多钱，更不用你负责，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划算的事吗？”

沉默几秒，多了道唯唯诺诺的声音。

“好…你要记得…给我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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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录音不是很长，一分钟不到就放完了，屋内也陷入了风雨欲来的平静，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宋清予握着酒杯的手收紧，玻璃上有一道道裂纹蔓延开，却在即将碎的那刻松了力道，平静道：“录音笔里也有你的声音。”

谁会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上？

林溯笑着把录音笔收进口袋里，手指搭在宋清予手上抽出不堪一捏的高脚杯，随手丢进垃圾桶，狂妄道：“有又怎么样，就算我真的杀人了，我爸也会想办法把我摘得干干净净。”

滔天权利之下，罪恶也变得和路边的野花一样，随处可见，无人关心。

宋清眼神一变。林溯毫不在意地走过去拍了拍他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随之将下巴搭上面，侧头在他耳边道。

“但对师兄来说就不同了吧，只要有了它，师兄就能把林海死死摁在牢里，让他再也出不来。”

宋清予并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于是后退几步神色莫名。

林溯心中一痛，唇角微勾，看着他幽幽道：“师兄，只要你今天和我做了，我就把录音笔给你。”

“怎么样？”

那模样像是已经把一切掌握于手中，姿态高傲。

宋清予看了他半晌没有任何动作，最后，居然缓缓笑起来，终于露出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容，没什么温度，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或多或少为那张英俊的脸添了莫名的朦胧笑意。

拢在灯光下，深邃逼人。

林溯以为宋清予动心了，眼神炽热，连身上也热了起来，忍不住舔了舔唇。

宋清予却把一只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放在桌上。林溯心里一凉，莫名不安。

果然，他爸的怒吼声像是要穿透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