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得他妈哭,好像…好像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可他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

这有什么罪呢。

其实他想说现在大家没有把同性恋看得那么恶心,只是有小部分人会这样想,可这样的陈述太苍白无力,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纪浔,他突然好想宋清予,好想让宋清予…抱抱他。

唐韵也跪坐在地,呜呜的哭,最后抹了把脸,拉着纪浔站起来,语无伦次的说:“你现在就和我回去,我亲自看着你,你一天不想清楚,你一天就别想出来,走!现在就走!”

手腕被死死拉住,纪浔心底涌上不安,他想扯出来,可又怕惯力会让唐韵站不稳,于是跪在地上,震惊道:“妈…妈,您要做什么?”

唐韵拿起包,拉着他,面色坚定:“起来!跟我回去!”

纪浔哭着摇头:“不…妈,我求求您了,真的求求您了…”

唐韵忍住泪水,咬牙看着纪浔,死死拉住他,精致的美甲掐尖肉里,几欲滴血。像是在说,你今天不跟我回去,我就一直这么跟你耗下去。

纪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脑子像是被水泡发了,沉闷难受。

母子俩就这么对峙着,直到门口传来了咔哒声。僵滞的气氛被打破,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玄关处。

只见宋清予提着一袋小蛋糕走进来,高眉深目,呢绒大衣上凝着露汽,闪闪烁烁,整个人像是被渡了层微光。他先是注意到跪坐在地上,双眼通红的纪浔,再是拉扯的手,唐韵不善的眼神,最后是散落一地的照片。

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此时,整个屋子里,除了纪浔的抽泣声,只有无边的沉默。

但宋清予没有一丝慌乱,淡定的走进来,把袋子放在柜台上,抽出几张纸,蹲在纪浔身边帮他擦泪,轻声哄着:“乖,别哭了。”

纪浔一见到宋清予回来,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地,他想扑进男人怀里,可想起一旁的唐韵,硬生生忍下这股冲动,哑声说:“我妈…我妈来了,你…”

宋清予这才了然似的站起身,浅笑道:“原来是伯母来了,您怎么不提前说声,我好去接您。您这突然一来,我们家也没准备好招待您的东西,还请见谅。”

唐韵冷冷注视着宋清予,显然不吃这一记软刀子,严肃道:“你就是宋清予吧,正好,当事人都在场,那我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我今天就是来带纪浔回去的,我不关心你们感情深不深,也不关心你是不是真心,但我作为一个母亲,无法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儿子以后被冠上同性恋的标签遭人诟病,也无法接受你们的感情。相信你母亲也是这么想的,同时,希望你也能理解我作为一位母亲的心情。”

纪浔摇着唐韵的手,眼露乞求,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唐韵却不为所动,继续道:

“所以,现在断了,对你和我儿子,都是最好的选择。”

宋清予也彻底冷了脸,他握紧垂在身侧的手指,黑眸覆冰,但还是放缓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很抱歉,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我作为纪浔的爱人,无法理解您这种不尊重他意愿的做法,除非纪浔自愿跟您走,否则,谁也带不走他。”

唐韵目光灼灼的看着宋清予,突然冷静了下来:“你的意思是,非要和我儿子在一起?”

宋清予郑重的点头:“是。”

“你想和他在一起多久?”

“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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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唐韵冷笑一声,看宋清予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空口无凭的毛头小子。毫不留情地质问:“你说要和我儿子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