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想过这个问题后,紧接而来的是倦浓的睡意,失去意识之前,他只看到了纪浔不安脆弱的眼神。

为什么……

纪浔,你想做什么…

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纪浔面色木然的跪坐在地,抱着倒下的宋清予,维持这个姿势不知多久后,拿出电话,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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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这是个透不进光的房间,落地窗帘厚实沉重,地上的猩红色地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床上只躺着一个俊美至极的男人,双眼紧闭,泼墨般的头发陷在枕窝里,看起来安静而宁和。

没过多久,男人的双眉微蹙,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

天花板上的吊灯由模糊渐渐变清晰,宋清予有些不太适应地眨了眨眼,这是…哪儿?

好像…是…

对了!纪浔!

宋清予撑着床起身,靠坐在床头,却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般,胸膛小幅度起伏着,气息不稳,脑子也是昏沉一片,他揉了揉太阳穴,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响起,清脆抓耳。他一愣,抬起手腕,一条银色的链子紧紧缠绕在上面,一直延伸到床脚,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反射出来的光线冰冷坚硬。

宋清予轻轻扯了扯链子。心中更加认定了一个事实。

他被纪浔囚禁了。

宋清予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错愕、震惊、不解,种种情绪交错之下,独独没有厌恶。

链子很长,足够他在整个房间随意走动,但也仅限于这个房间,连去厕所都要解开手铐才能达到。

除此之外,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只有床头柜上的一本牛皮封面的书,宋清予拿起来看了看,无声扯了下嘴角。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夸纪浔一声聪明。

或许是心虚,纪浔到了晚上才敢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间,探着头想看宋清予是不是醒了,结果一抬眼就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托着餐盘的手差点端不稳,只好另一只推开门,走过去将餐盘放在床头柜上。

没看宋清予,声音小小的:“你…你要是饿了就吃点饭吧。”

宋清予看了眼,两荤一素,光是色香就能勾起人的食欲。

但他没动,只是看着纪浔,声音冷,眼神也冷:“你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纪浔怯怯地抬头看着宋清予,明明他是站着的那个,却仿佛被压迫着,感觉难以呼吸。

他从决定锁住宋清予那一刻起,就已经在脑海里把这个场景排演了无数遍,也预料到宋清予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肯定是厌恶的、烦躁的、甚至恶心的。

哪怕心里做了一次又一次建设,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纪浔突然发现自己像是临阵投降的士兵,连抬枪都不敢。

他不敢直视宋清予的眼睛,怕那双总是温和纵容的眼睛被他最害怕的东西覆盖。

所以下一秒,他就移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宋清予高挺的鼻梁上,勉强笑道:“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宋清予,我把你囚禁起来了。”

我给过你逃离的机会的,但你偏拉着我堕入深渊。既然如此,那我们一就起沉沦,无限下坠。

粉身碎骨也好、穿肠破肚也罢,我们死也要死在一起。

宋清予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情,他仰视着纪浔,依旧是那张漂亮的脸,白皙的肤色,圆润的眼睛,浓而细长的眉,和之前都无甚分别,只是

“瘦了。”

宋清予喃喃出声:“纪浔,你瘦了。”

确实是瘦了很多,脸颊消瘦,衣服里像是裹着一副骨架子,空荡荡的。

可这句话在对着囚禁他的人说,就显得很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