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指尖微微屈起,像是在忍耐,最后只是轻轻的吻了纪浔的发顶,声音捉摸不透:“纪浔,喝醉酒说的话是算不得数的。”

虽然醉酒后的一切行为都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反应,可宋清予不相信酒精,也不相信酒后吐真言,他只相信能摸得到,看得到的东西。他希望纪浔在绝对清醒的状态下表述喜欢与爱恋,而不是依靠酒精。

宋清予有些传统男人骨子里的东西,对爱情忠贞、认真、负责的态度。意味着一个人对他越重要,就越注重仪式感,不是随口两句,虚无缥缈的承诺,而是天时地利人和,每一样都做到极致的仪式感。

纪浔只当是宋清予拒绝他的借口,心里酸酸的,转而借着醉意说:“唔…对了,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说完,扶着桌子站起身,拉开窗帘,一副早就藏好的画靠在墙上,罩着层薄布。

纪浔站在画旁,眼里洒着细细碎碎的星光,对宋清予道:“你掀开看看嘛。”

宋清予在看见它的那一刹心里便有了某种预感,于是走过去,撩起一角,薄布顺着力道滑落在地,光折射在宋清予眼底,映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上面没有多少色彩,以青色的绿草与蓝天为背景,一个长相清隽的少年站在中间,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扬,薄唇微微勾着,眼里没有多少情绪,却让人自心底感受到暖意。画一个人很容易,可要画一个人的神韵是极难的,说明在纪浔心底,宋清予就是这样的。

但这幅画恐怕只有纪浔能画出来了,因为只有他切身体会过、且得到过宋清予的温柔。

所以才能在下笔的时候,将所有情感注入其间。

宋清予其实看过很多名画,热烈的、孤独的、深沉的,嘲讽的,每一幅都有它独特出彩的灵魂,且被人歌颂赞美,奉为经典,可他只觉得乏善可陈,食之无味。

纪浔的画技与之相比,算不得高超,甚至有些拙劣,但每一条线条的走向,色彩的铺陈,都在对他说。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所以你干净、明亮、温柔。

是最好的,独一无二的,无可替代且永远喜欢的。

于是,后来的后来,这幅画一直被宋清予挂在家里,他在哪儿,画就在哪儿,有人问他:这画也就一般嘛,你在哪儿淘的。

宋清予:不是淘的,是我爱人送我的定情礼物。

十四

那天的争执过后,宋清予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终于知道许松月那句“我倒要看看一个星期后你那个小情人还会不会跟着你”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是把他的信用卡和银行卡全冻结了,宋清予并不意外,也不惊慌失措,和往常一样做实验、写论文、睡觉,偶尔还陪纪浔出去爬山、吃饭,平淡的像是没发生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