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方然眼神躲避,终于无法继续泰然自若地充作看客。

“你去找过咏恩?”宋成珏像是咬着一颗珠子,吐字含糊不清。

方然频繁眨眼以掩饰内心的不安,她没有作答,但众人心知肚明。

宋成珏提高音量,质问道:“你应成过我乜?你当初系点应成我嘅(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一年前宋成珏与方然在内地的宴会上相识,两人一见钟情。关咏恩断断续续病了六年,夫妻感情名存实亡,早已默许丈夫在外沾花惹草,只在宋柏铠面前装作和睦。可惜方然不满足做个没名分的外室,偷偷托人打听到关咏恩的消息,想要推她一把,让她早些解脱。

见关咏恩的那天,方然并未恶语相向,她只是淡淡地告诉关咏恩,宋成珏对她很好。从前外室再猖狂也不敢直接找上门来,关咏恩看着光彩照人的方然,终于明白自己苟延残喘的这口气已毫无价值。

于是方然幸运又不幸地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早年间宋成珏在生意上遇见麻烦,差点被骗得人财两空还要进局子,是关咏恩拜托父亲通融走动,才免除他的牢狱之灾。就连宋柏铠被绑架那次也是关家出人出力,才能在三天内把孩子救出。对于宋成珏来说,关咏恩不只是妻子,更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伴侣。

宋成珏更想不通,自己把方然接到香港,每个月给她几十万的生活费,为什么她还要贪心不足逼死关咏恩。难道一个虚无的名分比一条命更值钱吗?

他不停地质问方然,却让自己的背叛与辜负悄悄隐身。

混乱过后,剑拔弩张的宋家父子沉默无言,方然坐在一旁俯首低眉,只剩林语冰突兀地站在不远处。

瞧见宋柏铠被锋利相纸划破的手指,林语冰吸吸鼻子,拿出酒精和创可贴,朝他走去。

“哥哥,你流血了。”

宋柏铠不愿在这个家多留一秒钟,他抓住林语冰的手腕,“跟我走。”

林语冰下意识地往回挣脱,“哥哥,先处理伤口吧。”

方然突然开口,警惕地问:“你要带我儿子去哪?”

宋柏铠转身,一步步走向方然。林语冰赶紧放下药箱,挡在他身前,“哥哥……我求你,别伤害我妈妈好吗?”

宋柏铠心中苦涩言难。林语冰说不要伤害方然,那又有谁能把他的妈妈还回来呢?

“佢唔应该跟你呢种贱人一起等死,佢冇错,我要带佢走(他不应该跟你这种贱人一起等死,他没有错,我要带他走)。”宋柏铠直视方然,恨不得要用眼神将她捏碎,“至于你,自然会有人嚟了结(收至于你,自然会有人来收拾)。”

见宋柏铠要带走林语冰,方然仿佛发疯一般扑过来,死死拽住宋柏铠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