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卿背靠着休息室门,双肩微微下沉,罕见地显出疲态。

“怎么了Alligi,干嘛要露出吃了黄豆酱面包一样的表情?”徐图用狐狸般的玲珑心揣摩他,“他不是黑色鸢尾的人,你难道觉得不开心吗?”

“我很早之前就确定他不是间谍,也不属于黑色鸢尾。”厉卿重新变得百毒不侵,慵懒地叼着烟,“但曲霆不信,今天非得把他搅进这趟浑水。”

“让他参赛是曲霆的意思?曲霆不知道纽约塔想杀你吗?”

“全世界想杀我的人这么多,他要有功夫替我操心,抢了庙里的功德箱佛祖都嫌晦气。”厉卿被他提点,问纽约塔那对夫妻情况如何。

“受了些皮外伤,外加轻微脑震荡,已经是三年来最好的一次了。至少这次媒体不会再发长文抹黑你,顶多不痛不痒地说几句。”

徐图想起前两年厉卿参加圆桌会议的惨状,至今都有心理阴影。第一年东京塔派了一对忍者在虚拟系统里刺杀厉卿,被厉卿活活绞碎颈骨,没能撑到断开系统就当场死亡,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东京塔把他告到了ISA,律师为厉卿辩护说是正当防卫;第二年厉卿稍微控制了轻重,给对手留了体面的全尸,没有太多场外发挥空间。

“行吧,我还以为曲霆要褚央进去是为了给你这条疯狗套上绳索,看来我还是造诣太浅。”徐图耸肩,“今年提前锁定桂冠,老爷子们尽兴了,你也刑满释放重回北京,下一站去哪?”

“香港。”厉卿把调令给他看,“昨天刚到的。”

“曲霆还真是怕你在北京多待,行吧,庆功宴记得多喝几杯哦。”

厉卿答应他会去晚宴,想到休息室里还躺着褚央,回身推门打算看看他的情况。休息室内很干净,仿佛不曾有人来过,沙发上连枕头都摆好了。

褚央已经从后门离开,留给他的纸片写着“To 厉卿,”,没有内容也没有落款,只画了锦鲤小鱼干和一个爱心。

三天后,大会圆满落下帷幕,宾主尽欢。送走一众国际友人,宣江塔只剩下最后也是最大的麻烦:庆功晚宴。

对于社交达人王淼来说,晚宴是交朋结友的最佳场所,因此她兴致高昂,换上昂贵的露背裙战袍,准备借酒壮胆去要那位中央塔美女哨兵的微信号;赵培涵则兴致不高,因为身材魁梧的他很讨厌穿拘束的西装,所以干脆找理由请了病假,去哥哥家通宵看世界杯。

而褚央,这位既社恐、又喝不了酒,还有门禁的小向导为什么会出现在晚宴会场,大概只能用官场淫威来解释。袁莉让他多和单身哨兵接触接触,万一有看对眼的呢?要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