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不够深刻,林舒儿跟他说起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答应了,想去到世界的角落,深入幽暗的夹缝。

祖翊满怀赤诚,随心出发,热情无畏的样子充满魅力,在距离目的地四公里的地方,车实在进不来,只能步行,底都没脏的运动鞋踩到地上瞬间被尘土包裹,祖翊拉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往前走。

快到村子口了,有一个小男孩在前面站着,旁边有个摄影师在拍,三伏天,热得人焦躁,小男孩长衣长裤戴了个大帽檐的草帽,快把肩膀都遮住了,透了很多小洞,光点洒在脸上,但看不到脸,一条面巾把脸围得严严实实,全身上下只看见两只布灵布灵的眼睛,应该就是安排给他的帮扶对象了。

男孩眼睛闪着新奇和喜悦,糯糯地跟他打招呼,“哥哥,你好,我帮你拿箱子吧。”小手伸过来拉体积比他还大的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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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赐

“哥哥拿就行了。”祖翊单腿蹲着才能跟眼前这个小不点平视,“你带路吧。”

祖翊在纪录片里看到过各种贫困山区的样子,来的路上透过车窗欣赏倒退的山脉,树林,有别样荒芜落寞的美感。

到了小男孩家里,即便做足了心理准备,依旧被眼前的残破冲击到了,房子外层是泥和干草抹的,能看见里面的砖,像是一场大雨就能冲毁。

说是院子,倒不如说是废墟,抬脚可以迈过的两旁土堆中间放了个大门,小男孩带他到屋里坐,阳光正好的时段,屋子里却很暗,祖翊环顾了一圈,只有一小块窗户,糊了书纸。

男孩搬来一个长条凳子给他,他坐下去差点摔了,不知道是凳子腿不平还是地面不平,祖翊忙控制好身体让自己看起来自然。

“哥哥,你要喝水吗?”

祖翊点点头,小男孩拎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出去了。

他这才放下拘谨,仔细打量了这个屋子,几下便打量全了,地面是硬邦邦的土,能看出来刚扫过,但土是扫不干净的,留下一道道扫把缝隙规律的划痕。

卧室厨房客厅根本就是连在一起的,床不大,够小男孩一个人睡的样子。有一个灶台,旁边什么食物都没有,地上有一捆干巴巴的树枝,旁边有个桌子,放着书包和作业本。

男孩拿着黑乎乎的东西回来了,他才看清那是一个水壶,像是刚出土。

个子小小在灶台前熟练地生火烧水,小男孩把帽子和面巾摘下来了,还挽起了袖子,祖翊这才发现他根本不像山里的孩子,非常干净而且很白,眼睛水汪汪的会说话一样,但没有气色,看起来倒像从小体弱的富家小少爷。

男孩把水倒在碗里,端给他,“哥哥,水。”

祖翊接过来,喝了一口,像有无数细小的沙粒滑过嗓子,他根本无法接受那碗水,善良和教养使然,他努力表现出一副完全适应的样子。

这种环境的小孩子大都自尊心很强,而且敏感,他很怕自己会不小心流露出一些表情或语气,无意伤了小孩子的心。

“你叫什么名字?”祖翊主动跟小男孩搭话。

“我叫洛叶,哥哥呢。”

“哥哥叫祖翊,家里就你自己吗?”

来之前节目组没有对帮扶儿童给他任何说明,要靠他自己从零开始了解,只有两台摄像,会像隐形人一样记录着他从下车到节目结束的一举一动。

“我有一个舅舅,但他不管我。”洛叶仅有一个被称作监护人的舅舅,每天混吃等死、见不到人的舅舅。

洛叶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印象,他还不会叫爸爸的时候,父亲去镇里给他买廉价奶粉,回家的路上突发雷雨,父亲被雷电劈到,活活烧死了。相依为命的母亲,也在他七岁的时候因病去世,只留下不多但洛叶还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