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齿状,并添加了放血槽口,狩猎大型动物时都可以割开它们厚厚的皮毛。但是在挥砍第一下被躲开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不好了。
他的经验还是太少,只有动物和老酒鬼,清醒的成年男子跟两者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他不能够赶紧利落地杀死对方,飞溅的血液可能留下痕迹,万一没有烧干净的话,会很麻烦。
在被袭击的时候,人会下意识抬手挡避,钟旗想,既然没有办法一击毙命,那么砍伤双手防止反抗也是很好的,他转手握住刀把,尖端刺破皮肉的声音却不像他想象中一样出现。巨大的疼痛骤然袭击了他的腹部,摔倒在柜子上的时候他低下头,看着脏破的衣服,才意识到自己被踹开了。他应该反省自己,挑的这把匕首材质太重了,虽然重量可以防止脱手并且加深目标的伤情,但是他运用得不好。
“下次”他不会再用这样的刀了。
谈择的外衣被割开,手臂确实划到了一条口子,这把刀太锋利了,真让人高兴不起来。他一脚踩上钟旗的手腕,用力捻了几下,逼迫他松手,刀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叫喊。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烧死自己。”谈择把袖子卷了起来,避免空荡荡地灌风,“连自己的命都放不下,杀不死人的。”
那一脚似乎力气太大了,钟旗的表情变得很痛苦,他血红的双眼突出,白色的嘴唇一开一合,像条渴死的金鱼,发出的声音却很微弱。
谈择的动作突然停下了,似乎想听清他在说什么,皱着眉道:“安静。”
钟旗的腹部乃至四肢都非常疼痛,脑袋却异常清醒,甚至亢奋,他相信这一刻不杀死对方,这个准备好的坟场就会属于自己,所以他一定要做到。谁没有脚?他用尽力气往前踢,想要踢到谈择的小腿令他失去平衡。谈择的反应非常快,躲开了,但是有了这个距离,他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比如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拿起武器。
这次他成功了,尖锐的匕首戳开皮和骨,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他想要观察目标的反应,被猎杀的人应该是痛苦的,向他求饶,他会赢的,赢得一切,本来就应该属于他的。
但是谈择的表情并不痛苦,他甚至没有看他,而是看着不知道哪一个地方。
在头部受到重击之前,他看见谈择在笑。那是一个很微妙的笑容,几乎难以察觉,但是当人预感到自己的失败时,在对手的脸上看到一点微小的牵动,都能意识到,那是胜利的嘲笑。
*
段需和不停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并塞了不少小费。
“我的亲人出事了。”他止不住地颤抖,没有人能不同情他,好心的司机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在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时间段内赶到了那个地址。段需和的视线第一时间也被边上的湖面给吸引了,这个社区的绿化和设施看起来都很不错,并不像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的样子,是假象吗?
房间的楼层不高,他没有耐心等待电梯,直接从楼道跑了上去。隔着厚厚的门,他听到房间里面传来重物撞击声。不知道是时间变慢,还是他的动作变慢了,连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都变得很漫长,一切的看到的听到的似乎都离他非常遥远,唯一清晰的是重锤一般的呼吸,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发现那喘息不是从别的地方,而是他内部的肺中发出来的。
门后面映入眼帘的,是他曾经做过许多次的噩梦,弟弟倒在地上,身上满是鲜血,苍白的脸像掉落的羽毛。
段需和常常在心中做假设,假设一些很坏的坏事,因为人只有做好的最坏的打算,才能够无论面对什么事,都有处理的勇气,可是他依然没有办法理智地面对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