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进鸽群,姜砚拍干净手上的面包屑,转过来看着严慎,问:“赵旻什么时候过来接我。”
恋人的幻想一触即破,严慎有些失落地眨眨眼,回答:“最快后天,最晚也不会超过这周。”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姜砚说的是“接”而不是“找”。
姜砚垂着眼看脚边的鸽子,低声说:“我听说,鸽子这种鸟,无论飞得多远都能找到回巢的路。”
“如果……”
严慎对鸽子不感兴趣,想插句话,却被姜砚忽视了。
姜砚说:“最近在这里,我想了很多以前的事,关于温先生,关于赵旻,还有你。”他抬头看看难得的好晴天,低头将目光投进严慎眼中,“其实我还是最对不起你。”
“当时那样拒绝你是因为我在迁怒。”姜砚直视着严慎,神色坦然平静,仿佛再讲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那段时间我听到了太多的谎言,我只信你,但你也骗不,隐瞒我,我以为你和他们都一样,所以我才不愿意和你一起走。”
“我现在明白那是很没有道理的,哪里会有人上来就和陌生人介绍自己的父亲呢?”讲到这里,姜砚甚至微笑了一下,仿佛真的只是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玩笑,“所以我要为后来对你说的重话道歉。”
严慎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很重,他问:“你就没有想过,如果当初和我一起走,现在会如何吗?”
“我当然想过,但也不会和今时今日相差太多,只不过来接我的人换成温先生了而已。”姜砚回答,随后又改口,“不对,应该是温先生的人,他怎么会亲自来接我呢?”
“如果我说,我现在能带你走,无论是温越还是赵旻都没办法找到你,”严慎的语气近乎哀求,“你还愿意跟我走吗?”
姜砚只是看着他,依旧带着仿佛听了一个小玩笑的笑容,目光中没有一丝波澜。他说:“我不能,严慎。我该怎么说呢,我在私奔的途中和另一个人私奔了吗?”
严慎发热的头脑慢慢冷静了,他已经明白,姜砚是不可能和他走了。
姜砚看他平静了,就把目光转向仍旧在长椅前聚集的鸽子,说:“陪我再坐一会儿吧,这样的时候,以后不会再有了。”
他们又沉默下来。
姜砚真的在很认真地看这群在他脚边的鸽子,就像要把每一只都记住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哨声,所有的鸽子呼啦啦地舒展翅膀飞走了,只留下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姜砚望着鸽子远去的方向,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你看,鸽子总要回巢的。”
他站起身来,把身上的面包屑拍干净,笑着说:“我要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严慎站起来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