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谢明州太阳穴突突的跳,“谢京棠,你搞什么名堂?”还说人没来呢,恐怕在这不知道坐多久了。
谢京棠一脸无辜,“很怪吗?我觉得还好啊。”他说着拿起茶几上的墨镜往脸上一戴,笑眯眯的,“看不出来吧?”
还挺得意。
该说不说确实看不出来,谢京棠本来长相便不好分辨性别,骨架也不算宽,裙子一穿哪有什么违和感,放街上得有多少人走不动道。
谢京棠走近谢明州拉他的手,“走吗,爸爸,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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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近选了一家餐厅,谢明州算是明白谢京棠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了,这一身就是让谢京棠更加明目张胆罢了,出门胳膊得挽着,吃饭得挨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完了又去逛商场,进了一家首饰店一个小时没出来,又挑手链又挑耳夹,这是玩上瘾了,真把自己当姑娘打扮了。
一整天被谢京棠安排得明明白白,谢明州手里大袋小袋提着,低头咬了一口谢京棠递他嘴边的零嘴。像是怕谢明州不耐烦似的,谢京棠道:“爸爸,我哪是真想逛街啊,我是想你陪我呢,明天就不出来了。”
小折腾精,撒起娇来简直得心应手,可要说是自己惯出来的,那自然也怨不得旁人,况且如今没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已经算是好的了,“学校事儿完没?”谢明州问。
“没呢,还得一周。”
谢明州琢磨半天,又问:“没有别的安排了下个月带你出去玩几天。”
谢京棠弯眼笑:“我都行,听爸爸的。”
“得了,别往我嘴里喂东西了,少吃些甜的。”
“哦。”谢京棠笑意未减地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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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谢京棠像是有话要说,三番五次地偏过头看谢明州,身上的视线难以忽略,谢明州道:“有话直说,打算藏什么时候去。”谢京棠还是有些犹豫,半天了才开口,是关于升学的,想问谢明州的意见。多大点儿事,谢明州心想。聊着聊着他才知道谢京棠中意一所外地学校,离家一千多公里。谢明州答应得爽快,说我能有什么意见,肯定以你为主。谢京棠垂下眼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好。”
按谢明州的思维,又不是供不起,谢京棠想学什么学什么,学校当然能上最好的就上最好的,公司那点事儿也无需谢京棠分担。从谢京棠有自己的兴趣起他便没有打算让谢京棠随他的步子,只要喜欢,尽管放手去就是了,倘若当父母的不能支持孩子做自己想做的,那是父母没本事。然而当一年后分别的那天真正来临,虽然只是暂别,并非以后不见,况且依谢京棠的性子,恐怕每周都得回来一次,但他却忽然有了手里风筝脱了线的感觉。
这是二十多年以来父子俩第一次面临这样长期的分离,夜里一个人站在阳台,谢明州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舍得离开他了呢,明明以前出个差就要把人哄好半天。尽管他也明白孰轻孰重,但被谢京棠依赖已然刻成了烙印,这下着实令他浑身不对劲,即便都过去一个月了,他还是无法习惯。
他放心不下。
没过多大会儿,电话来了。一接通便听谢京棠软着声音道:“爸爸,我想你了。”
谢京棠直白惯了,此类的话挂在嘴上跟家常便饭似的,饶是听过那么多次,谢明州依旧给齁得牙酸。
谢京棠大概是躺在床上,听他翻了个身,又道:“爸爸,我订了后天的机票,晚上十点到,你记得来接我。”
这状况不出所料,“累不累,”谢明州叹道,“别把身体给我整垮了,能休息好吗你这样。”
“最近不是很忙,”谢京棠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根本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爸爸,我想你,想见你,想……”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