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灵昭下凡历劫,历的还是情劫的机密。

青怜心生三百六十计,恨不得条条使上,最终挑了个最没品的,威胁司命仙君说出灵昭此世的身份,司命仙君无法,只得指了指地下一处佛寺,转头就和天帝告了状。

青怜仙君顾不了那么多,天界不得私下斗法,逮不着灵昭那厮,人间那不得由着他来?

他化了狐妖,把自己折腾得再可怜不过,就是要让他吃瘪,此世渡不了劫。

可没想到,他居然在他刻意设下的春梦里醒了!

这可如何是好?青怜急得团团转,眼看灵昭的转世恒伽一掀衣袖,念着那让人头疼的经咒,青怜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罢了,硬着头皮上吧,实在不行就更虐一点!让他知道他青怜仙君不是那么好惹的。

第二天恒伽早起去河边抬水的时候,看着一人在河畔驻足已久,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那人身姿俊秀,穿了一袭浅蓝的衣裳,衬得肤色格外得白,双手捏着什么,低头看向足尖,仿佛谁家芝兰。恒伽再一次定神,目光冷冽了不少,冷得昨夜像是幻灭,直直向他走去。

“你在这做什么?等我收了你么?“

还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狐妖”装作一惊,不敢抬头看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把手里的衣服高高举起,欲还给恒伽。

恒伽一时没接,看着那洗得干干净净,甚至带着一点皂花香的袈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谢谢恩公,我…我来把袈裟还…还你。”青怜觉得舌头要打结了。

恒伽目光晦涩地看着眼前紧张的男子,也没接,也没不接,一双手伸出去,是收妖的姿态。

“你记不记得我说过,不要自讨苦吃。”

声音像刚破冰的泉水,冷得人发麻。

青怜努力装可怜,举起的手微微颤抖:“我…我…我就是想和恩公道个谢。”

哭腔都要出来了,恒伽不合时宜地想到昨晚的哭腔,心下一软,又登时一硬。

“你是狐妖,我是法僧,注定要殊途,如此,还算得什么恩公?不过是放你一回,你下次若敢再出现,我定收无疑。”

是了,恒伽不是傻子,他更看得出狐妖也不是真的那么蠢笨,只是人事未开,懵懂罢了,他懂得讨好他,懂得报恩,定是有了几分情意。但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足以拒了这傻狐妖所有的情爱,在他们之间清清楚楚地画下一道界限,线这边是情,线那边是道。

青怜心里骂了他一百遍,面上泪眼津津,还低头急急地擦去。

他看着恒伽沉默地挑起水就走,委屈的唤他:“小师父,你别走……”

恒伽走得更快了,像脚底抹了油。

青怜:……

竹叶萧萧,已是傍晚时分,青怜心不在焉地在竹林里走了一天,烦闷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天边方才还有茜色的云霞,此时已是墨色重重,又是要下雨的前兆。

“唉……不会真就这么窝囊地回去了吧?我乱了他的今世,看样子他也是要渡劫成功的样子,那他回去记起这桩事后不得吃了我?”青怜咬了咬嘴边的嫩竹叶,披着袈裟妖不像妖、和尚不像和尚地自语着,“而且司命那小气鬼,定会和帝君告状的,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