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东岳你快点!!!”

温南衡将绳子抛进去,希望就在温东岳眼前,但他如何都不肯去拿绳子。

怎么拿啊,这叫他!

“走吧,老师”温亭润颤巍巍地拿绳子,“我本来就活不长的老师,所以”

本就活不长?

温东岳不敢置信:“润儿?”

“别拖了,再拖唔……”背后的砖石似有挪动,牵连他腰上的房梁,一顿顿地刺进肉的深处。

更疼了。

他要塌了,他要撑不住了。

要死了。

天可怜见,临死前,就让他,认认爹吧。

温亭润释然一笑。

“爹啊。”他唤。

空气戛然,伴着天上零散的雪。

“快走吧爹”

温东岳本就瞪大的眼一瞬眨都不眨。

“只求您。”

“您记得我,记得”

温亭润感觉一口气像上不来:“记得润,润儿别,别忘了”

泪水,暴雨一样的泪水。

混着血,砸在温东岳脸上。

看不清了,听不清了。

只知道,面前的孩子,叫了他一声,爹。

爹。

“快快走吧”温亭润用尽全身力气,将绳子拽到温东岳面前。

他看着温东岳,眸中太多不舍甚至不甘,都已来不及说。他又想给温东岳磕个头,就当尽一尽当儿子最后的孝。

他将头垂得很低,要触到温东岳胸膛,已近乎力竭。

通道外,温南衡还在催促。

通道里,温东岳固执地举着他右侧砖石,泪流满面地沉默着。

所有的所有,就请,到此为止吧。

“爹。”温亭润又郑重地喊了声。

温东岳抬眸看他,血泪中,是最后的决绝。

“润儿就此。”

“拜别爹爹。”

这声音洪亮,回光返照一样。

炸在温东岳耳边,锥心刺骨。

要分别了!真的要分别了!

温东岳近乎大哭:“不,不,别,别走,别走啊,我舍不得啊,我,别”

“爹,爹润儿也,也舍舍”

两个人齐齐恸哭,哭声渐大,让一直在通道外的温南衡也抹了眼泪。

该死啊!该死!!!

要是能再来一批军队!再来一帮人来就好了!

羽林卫。

顺王手里的两万羽林卫。

怕是现在都围着内宫太后转,忙着救太后那一拨人吧。

温南衡苦笑,他看着那难舍难分的两人,狠了狠心,决定爬进通道,亲自拽温东岳出来。

“不行啊!摄政王!用人之际,万不可再缺主心骨!”

“让末将去!末将可以去!”

“是啊是啊!”

众将不断阻拦他,可温南衡了解温东岳,那倔劲儿一上来,只能他亲自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