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润自诩什么都看得通透随性,不甚在意别人闲话。可温南衡的话太有分量,让他难安。
他靠近温东岳的目的不纯,打从开始纠缠温东岳,拜师礼上故意说那些话,替温东岳受杖,暗巷里任温东岳施为,等等等等其实都暗含勾引,他却从没想过后果。
甚至除夕相认,是否还能再续师徒情,他都没想过。
跟一个要死的人谈后果?
有什么可谈的。
他只想完成自己的心愿:见一见想了二十年的人,表明心意。
温东岳允了,他就继续呆在他身边,温东岳不允,他就走。
他真是想的很明确又简单,干脆又果断。如若真能守在温东岳身边,又能呆多久?温东岳不愿意,他打道回府,回肃州继续过种地过日子就是。
将死之人,谁不是这样一腔孤勇,大胆无畏。不过是死前遗愿,连豪赌都算不上,哪有那么多后果容他想?
但是,这样不管不顾地向前冲,真的好吗?
温亭润辗转。
他可以如此潇洒,那温东岳呢?
后果不是他一个人的,是两个人甚至多个人。
要将惶恐震惊都留给温东岳一个人吗?
那个已经被欲望折磨,经历过亲子乱伦的男人,再让他受一次劫,与他父子相认,互生情意,要他心碎,崩溃一次?
窒息感裹在胸口,温亭润紧皱眉头。
他想不出答案。
总之不该做的事做了,不该生的情,温东岳已然在生。
温东岳现在不舍得推开他,那他就舍得让温东岳难过,让温东岳不堪?
脑子里,乍然是温东岳得知真相后,悲痛欲绝的模样。
温亭润从噩梦中惊醒。
“做噩梦了?老师在呢,不怕”
温东岳拍着他后背,软声安慰他:“喝点水?你出了好多汗。”
温亭润望着眼前的人,那人很耐心,虽身形高大,却愿俯身低语,分一些温柔。
温亭润心中不忍。
“再睡会儿吧,你也就睡了一盏茶的功夫,梦里还……”
一直喊老师。
还有爹爹。
温东岳不愿往下说。
“我还想睡。”温亭润喝下一大口水,“老师你能再守着润儿吗,润儿害怕。”
温亭润可怜地望着他。
“睡吧。”温东岳不接他的话,只是又抬手,轻轻给他拍背哄睡。
温亭润枕在温东岳膝上,闭着眼,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一个人是看得开,了完心愿,来去自由。
可他突然觉得,不能不管温东岳。
温东岳知晓一切的后果,太沉重。
温南衡那别有深意的话,终是在他心里种了根。千里寻父,一朝父子相认,他却生出几分从未有过的动摇。
他睡不着。
温东岳倒是真乏了,他望着伏在膝上装睡的人,将人挪开,自己趟在一边。
温亭润壮着胆子,攀进温东岳怀里。温东岳闭目,却没回搂上温亭润的腰。温亭润只管钻进温东岳怀里,寻个舒服姿势,准备再次入睡。
过了许久,久到温亭润以为温东岳都睡着了,他自己也都迷糊了,腰上缓缓攀上一只手。
温东岳一个翻身,将他压下,脸埋进他的肩窝里。大掌贴在尾椎上,隔着中衣,来回摩沙。
“他碰过你的腰。”温东岳声音很哑。
太近了,这声音。
就在耳边,热气喷在耳垂上,却烫到了温亭润的心。
“他碰过你的腰”无意地强调着,温东岳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却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