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不得不逞强。

他所谓那应对妙法,大都还是强撑硬挡,其也确有巧处,就怕被顺王识破。若顺王识破怒下狠手,闹翻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全身而退。

只求这顺王,能适可而止,适度而行了。

温亭润又趴在温东岳胸上,听温东岳心跳,那失望了一次又一次的盼望,还是在心底,一遍遍诉说着。

他蹭蹭他的父亲,待将脸蹭红了,有侍女进来送午点,这才罢了。

午膳后,他欲拿书念与温东岳听,听得窗外起了雨,想了金紫医官的嘱托,起身前往莲池。

案几旁的莲还是张林三日前供的,温亭润实不想独往莲池,又不好再支使人,便撑着伞,匆匆前往莲池。

经载月楼时他连瞟都不瞟,到莲池后发觉一路过来,处处找不见小厮伙计,心道奇怪,没等想通,就见一深衣公子独坐莲池沙地旁。

他没撑伞,入秋后的雨冷,渐大的雨湿了他眉毛衣领,本就无甚颜色的唇因染了凉近乎透明。

秋雨斜风作晓寒,淡烟疏柳在寒滩。

温亭润紧紧手中伞,止步不前。

他一直站着,那人便一直坐着,没有伞,一身寒。

就是过于寒了,让人禁不住冷战。如刀般的柳叶劈开雨珠,冷嗖嗖地亮出锋来。

整整过了大半刻,雨势愈大,温亭润轻叹着迈开步子,站到那人身后。

头顶立时撑起清亮亮一盏小伞,挡了大多秋雨,可那人连头都不抬,更不发一声。温亭润也不问,只顾撑。

天地默,温亭润低头看那人肩膀衣袖,玄色长对襟上绣了柳丝团纹,沿脖颈向上,面若冠玉漠然,鬓若刀裁非凡。一眼带玄黑眼罩,一眼如流星。高眉凝皱,薄唇紧抿,不愿与人亲近。

温亭润只看一眼那臂膀,就知道这人从他伟岸父亲温嵩那里得到了最好的馈赠。那猿臂狼腰,是纵马持缰的佼佼,那长腿

“没有”腿。

一条腿瘸了,一条腿一年前因坠马,断了。

只能坐在木轮车上,被推来推去。

温亭润手握成拳,将伞又向这人倾了倾。

温霖看着头顶又移的伞,扯嘴笑出来。那一排牙太白,带出一股阴森。

他拿起扶手托盘旁放着的一杯热茶,没喝几口抬手就扔到了地上。

他很用力,六方茶盏直接全碎在地上,尖角翘突兀翘着,粘满雨珠。

温亭润不想他突然发难,直吓得心脏砰砰,紧咬下唇才不惊出声来。

“过来。”温霖道。

“……”

“跪着。”

“……”

“过来!”

温亭润死抓衣袖。

温霖失了耐性,用力一拍扶手“啪!!!”

温亭润这才挪动脚步,站到他跟前。

“跪上去。”

“……”

“听不见?”

“……”

“跪下!!!”

“啪!”温霖又一拍扶手,怒吼时额上爆出的青筋让他看起来像只狮子。

温亭润全身绷起来,他看着面前这头年轻的狮子,又看着地上那堆破碎的尖角。

他轻轻将伞递给温霖,对着哪堆破碎,重重跪了下去。

第51章(五十)搏小

温霖内心一爽,欲再发作却不料

“呜呜呜,好痛”

“太痛了呜呜呜”

“疼死我了哎呦,哎呦”

温亭润不断用衣袖抹着眼泪,呼天唤地般痛哭,倒将面前的温霖唬住。

这,这,温东岳喜欢这般胆小软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