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U应该是有些诗人的才华，几乎每一条博文都会附上一首三行小诗，配图要么是两人份的美食，要么是酒店花瓶，又或者是两双并排放置的拖鞋。从大小来推算，对方是个高大的男人。这名男主人公很神秘，因为ChiU从不发有关他的照片，哪怕是身体部位，也都是极其难以辨别仿佛这段恋情是不光彩的。

有什么不光彩的呢，沈景瑜想，大约是那个男人身上有一行属于别人的纹身那么不光彩。

是的，从不展示男主角的ChiU忘了，落地窗也是会反射的，正是那一点反射，使得沈景瑜看清了那人脖颈上的那一行纹身，那一行他永生难忘的纹身：

「shenjing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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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机场的记忆应该是完全失去了，他必须强忍着情绪，就像忍耐呕吐的欲望那样，强忍着那种难以掩饰的本能。沈景瑜摸了把自己的口袋，摸到钱包和护照时松了口气，马不停蹄地在柜台办理了最早的航班，接着他便又进机场的洗手间吐了起来。

真是讽刺，明明落地的时候就吐了一次，如今又吐一次，上回是因为颠簸，这回又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他爱人的背叛吗？

由于几乎没有行李，沈景瑜很快便通过了安检。他再次在登机口抱着手臂坐下，与出发时是同一个姿势，只不过这次，他不知道自己带着什么心情。他又吸了吸鼻子，看见旅客行路匆匆，每个人都与他无关，可他们确实在同一片时间与空间产生了交集，他望着窗外的黑夜，直到可以思考之时他才重新打开手机。

「宝贝，你在哪里？」

果不其然，杨傅给他打来了无数个电话，又发来数十条信息。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电话又一次响了：

“小瑜！”

沈景瑜接通了，却没有应，只沉默着。

“吓死我了，你到底在哪里？咖啡店的员工说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到处找你…”

“杨傅。”

沈景瑜打断他，嗓音冰冷。

“ChiU，中文名是不是叫林智羽？”

冷静下来后，思路便会无比清晰，是啊，他怎么会没想到呢，作为在日语社听过几次课的人，他很快便想起那名字的含义。

Chi便是智，U读作乌，可以单作一个雨字。雨，通“羽”，作为台湾人的林智羽，要学习日语是很自然的事。

电话那边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沈景瑜脑中忽然想起他断腿那回，他在电话中歇斯底里地哭喊，问那人许霖的事，杨傅也同样用沉默回应。

杨傅的沉默令他崩溃，那时的他需要杨傅的答案，需要他口口声声地，从他嘴里说出自己的所思所想，需要杨傅作出某种承诺：承诺他不会像许霖一样。

他此刻才咂巴出味道来，杨傅真正在乎的根本不是什么抛不抛弃、背不背叛这种道德议题，对于具有人格障碍的杨傅而言，那些根本是不屑于去关心的事。他只关心一件事，那便是沈景瑜是否对他存有爱意。

只要沈景瑜还爱他，那么在他眼里，提出分手便是荒谬的、无法接受的事。所以他会说“难道，你要为了这种事和我分手？”

他几乎从未变过，无论是彼时彼刻，又或是此时此刻。

杨傅说如果再来一次他会断手，如今倒是一语成谶，上回断了腿，这回便是手了，可他到底可以犯几次错呢。沈景瑜不明白，他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很疲惫。他如今脑中有一万句质疑，却又只到嘴边，无法说出口。

何必呢？

何必弄得如此难看。他曾经说过，希望杨傅体面一些，他在尽力体面了

在为自己这么多年的情爱、这么多年的信任，那些真真切切的哭泣的夜晚，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