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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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景瑜就悄悄跑回自己宿舍。在那之后,他一直躲着杨傅,哪怕是杨傅专程去堵他,他也会装作淡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那天亲了我,现在又这么冷淡,你是什么意思?”

杨傅将他推到墙边,锁在自己怀里。他力气大,沈景瑜推不动,便忍不住咽了口水,有些底气不足:

“我喝醉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是吗…”杨傅垂眼看着他,沈景瑜比他矮半个头,从这个高度正好能看见他细长绒密的眼睫。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杨傅之所以一直吊着他,就是希望他先察觉自己的心意,从他嘴里听到“想要和你成为恋人”这样的话,可现在看来,似乎适得其反。沈景瑜非但没有更进一步,反而是畏畏缩缩。

“别开玩笑了…杨傅,我们都是男人。”

沈景瑜闻言,眼睫颤了一阵,垂着眼不敢看他,完全没有之前那副傲慢又带点娇嗔的气焰。

这个姿势似乎使得沈景瑜很不安,他是很敏感的,只有在感觉到安全的情况下才会发怒,只要有一点受威胁的迹象,他就会被打回原形。

杨傅盯着他的脸,默不作声。沈景瑜以直男的身份活了这二十来年,无论如何也不肯轻易接受自己已经是“同性恋”的事实,要他跨出那一步,确实非常难。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杨傅伸手,用拇指揉弄他的唇,“那就这样吧。”

说罢,便转身要走。沈景瑜仍倔强着,不肯开口示弱,杨傅于是转过身来对他施以最后通牒:

“我去和其他人调情、上床,你也完全无所谓?”

沈景瑜沉默以应,杨傅自觉无趣,插上兜便走了。

再那之后,果然如他所说,杨傅不再来缠着沈景瑜,而是常泡在酒吧猎艳。

他早就不是什么十多岁的纯情小毛孩了,在这之前,沈景瑜一直是他性欲的投射,是性、爱,两者融合的完美杰作。

从前,他在沈景瑜身上倾注性欲,又通过意淫他宣泄,如今这一套宣告失效,玩不转了。

于是他又开始想要一些真实的触感,他需要一具温热的、会呼吸的肉体。

酒吧里年纪轻轻就出来卖的小男妓很多,杨傅外形生的好,又来者不拒,因而收到过许多他们抛来的橄榄枝。但他始终觉得无趣,只是同他们调笑,一直没有发生关系。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发展了一个固定的床伴。

那人也没什么好的,瘦巴身材,摸起来甚至硌手,叫床声不太动听,在床上的表现也不惹人疼,但他有一点很像沈景瑜:

那瓷白的,透出许多血管的肌肤。

杨傅按着那人的腰,在几个深顶后在他身体里高潮,接着,他就陷入一阵极度的空虚与孤独中。

他将安全套抽出来,打了个结扔掉,接着便径直走进了浴室。

杨傅作为床伴,床品真的不怎么样,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他的污点。他很少做前戏,但至少在抽插时会十分投入,哪怕只是抽插,也体贴地照顾到对方的性器与体内的敏感处。

因而尽管性爱前后的他表现得如此冷淡,他的床伴依然愿意同他继续。

这天结束一夜情,正回去的路上,他见到了沈景瑜。不,或许沈景瑜一直在等他。他坐在杨傅公寓门前,抱着素描本,在专心地画画。

“你怎么在这儿?”

杨傅问道。

沈景瑜闻言,终于抬起头看他一眼。杨傅身上那寻欢作乐后的淫靡气息几乎要掩盖不住,沈景瑜嗅到了,也见着了,他皱起眉,忍了忍,还是憋不住:

“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