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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29.别离

杨傅的飞机是凌晨三点起飞，飞行时间十多个小时，落地时正好是傍晚。

沈景瑜下班回家时那家伙早已等候多时了，他煮了一桌子菜，还配了两杯红酒。那家伙坐在餐桌边垂着眼，气氛在家顶灯的照耀下显得很安静。

“抱歉…今天回来太晚了。”

不，他明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勇气面对，故意在医院磨磨叽叽了很一会。接着他又后悔起来，人真是犯贱啊，明明最后的时光每一秒都很珍贵，但又偏偏因为不敢面对，心甘情愿地浪费它。

杨傅笑了，他又露出那种公式化的笑容，无论是弯起的眼又或是弧度恰好的嘴角，都让人挑不出错，同时也摸不清他的真实感受。

“我在等你。”

他说的很轻。

沈景瑜在餐桌边坐下，今天很不幸运，有位产妇因为产后大出血抢救无效去世。他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在急救室的紧张与绝望，尽管从第一天起他就明白生死有命，却还是感觉身心俱疲，精神也即将被击垮了。

他心里乱糟糟的，一点也不像个合格的成年人，在很多时候他都能保持稳定的情绪，可人不是铁人，杨傅的事使得他很脆弱。

“怎么了？”

杨傅放下餐具，走到他身后替他揉太阳穴，就像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

沈景瑜闭着眼，十分疲惫：“没什么。”

两人安静地吃完饭，就像一个平常的夜晚。饭后他们靠在沙发上偎着，也不说话，杨傅替沈景瑜揉腰侧和小腿的肌肉，弄得他昏昏欲睡。他此时好像才生出一点勇气，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带的衣服够么？”

“够的。”

“阳台的花草怎么办？”

“半个月到一个月浇一次水，每次浇透，太阳太大的话就搬进来避免晒伤。”

“哼，我才不会替你照看。”

“怎么会，我的心肝宝贝乖乖，肯定舍不得的。”

杨傅嬉皮笑脸的，一脸拿捏住他的样子。

“做爱吗？”沈景瑜轻声问。

“算了，我只想和你靠在一起。”

“不做别后悔。”

“也不差这一次。”

闻言，沈景瑜只是深吸口气，没有回答。

“你不在，我肯定会想你想的发疯。”杨傅轻描淡写地说。

“是么？我怎么不相信。”

“是真的。”

他将人掰过来，直视沈景瑜的双眼：“我肯定会发疯的。”

那家伙语气真诚，却很轻，好像只是在说明天的天气会很好。

沈景瑜有些心软，转过身窝进他怀里，紧抱着那人的背：“那我也会发疯的。”

两人紧紧拥抱着，不知过了多久，沈景瑜忽然感觉脸上沾上了某些液体，他反应过来，正想起身，却又狠狠被杨傅按回怀里。

杨傅在流泪。

他睁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相识相爱的五年里，他从未见过杨傅流泪，哪怕是摔断了腿，换药时撕心裂肺的疼，也不见他哭。

沈景瑜用手抚摸他的背，哄道：“杨傅…”

“我很害怕，小瑜。”他的嗓音带着点湿乎乎的鼻音。

“你在怕什么？”沈景瑜嗓音也哑了些，他心软得发酸。

“我怕，我对你的爱无法抵消某些本能，我有预感，我可能会做错事。”

沈景瑜的血一下子就冷了，他听出了杨傅的弦外之音，也明白他没有在演戏，正因如此他才感觉一切好像是命定的一般，有着无法反抗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