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长大后,多了些别扭的心思。好像不愿意再像小孩子那样撒娇了,也自然不愿意粘着杨傅了。加上杨臻对杨傅向来不待见,杨微云多少也明白父亲的意思。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杨傅了,自然生疏拘谨了很多。
“微微!”
杨傅倒是不在意,依然热情地同她寒暄,三言两语间,杨微云放松了些,又有些兴奋地向沈景瑜摇了摇手,沈景瑜对她点点头表示回应,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就一直在悄悄打量沈景瑜。
不一会,杨臻也从房间内走出。他年逾四十,脸上多了很多皱纹,身材比杨傅矮小一些,但剑眉星目,和杨傅有五分相似,也是个迷人的男人。
杨臻冷着脸,面无表情。
他看见沈景瑜时也是一僵,随即还是以得体的姿态向沈景瑜打了招呼。
“我叫杨臻,是杨傅同父异母的哥哥。”
“您好,我叫沈景瑜。”
是杨傅的恋人。
这简直是噩梦般的场景,他说不出“我是杨傅现在正交往的恋人”,介绍自己的名字已经是极限了。
几人开始沉默地吃起了饭,气氛压抑的几乎令人窒息,杨微云将自己小小的脑袋都埋进饭碗中。
最后,还是杨臻先开口:
“你去看过爸了?”
“看过了。”
“带着你的男朋友?”
杨臻的语气极其冰冷,有掩饰不住的尖锐与刻薄。
“是,我还告诉他,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很幸福,我要和他一直生活下去。”
杨傅也淡淡的,话语却明显是在呛杨臻。听见这话的沈景瑜心都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捏紧裤腿,手心全是汗。
“你永远都是这样。杨傅。”
杨臻放下碗筷,暴风雨已经一触即发。刘思悄悄给杨微云打了个手势:“微微”。杨微云便心领神会地也放下碗筷,跟着母亲一起溜回房间。
“我从出生起就是这样。”
杨傅也放下碗筷望着他,语气同样冰冷,像是在压抑着怒火。沈景瑜睁大了眼,他从未见过叱咤风云的,大名鼎鼎的副会长大人以这种姿态被指责。他下意识在桌下牵紧杨傅的手,指尖捏的泛白。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杨臻拍桌而起:“你不是很了不起,要自己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吗?”
“我回来拿我应得的东西。”
“你应得的!?杨傅。”
杨臻解开领口,动作粗鲁:“你有什么是应得的!?”
“爸留给我的遗产,那是我应得的。”
杨傅竭力控制自己,他仍坐在椅子上,手却收到了桌子下。他剧烈颤抖起来,后牙咬得咯咯作响,手上捏紧了拳,因为用力的原因血管都凸显出来。沈景瑜担忧地牵紧他的手,又安抚似的摸他的腿:
“杨傅…”
他轻声安抚,希望能让杨傅缓过来。
“你当初一走了之,这么多年杳无音信,一回来就是问咱爸要遗产,你还带着‘男朋友’去气他!”
杨臻怒不可遏,他大手一挥,瞪圆了眼怒喝道:
“你明知道他因什么而死!”
沈景瑜被他暴怒的吼叫吓得怔住,可他随即竟奇迹般冷静下来。他感觉心跳得很快,而时间却很慢。杨臻的动作在他眼前被无限放缓,他得以放大他对话细节中的任何一角。
他敏锐地意识到,杨玄的死,与“杨傅是同性恋”这件事密切相关。
看起来杨臻对杨玄的死久久无法释怀,对杨傅的叛逆也是多年无法原谅。
“你永远都是这样!”杨臻开始在房间里踱步:“从小到大,你永远都是离经叛道,不服管教的那一个!爸为你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