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人开始尝试种蒜,蒜苗长出一些后又不长了。于是杨傅从外面搞回了一些专业的化肥,说是朋友送的,和水配成肥,去精养那些蒜苗。他还从朋友那弄回一些草莓苗,也一并种在阳台。

不久,阳台便放满了花盆。

沈景瑜瞧着他的龟,还有杨傅那专心弄园艺的样子,他感到有些心虚,大概杨傅看他沉迷养龟时也是这种心态吧。

进入十二月,沈景瑜轮休时,杨傅专门也抽出时间,拉着他说是要去吃那家“定情烧烤”。

沈景瑜应了。答应他过年会陪他回家后,他便开始异常珍惜与杨傅在一起的每一刻。于是杨傅提要求,他都会尽量满足。

大冬天的,那家超级大排档依然坐满了人,与他第一次来时一样,充满了烟火气。他吃着吃着,不知为什么,有些泪湿湿的。

大概是故地重游,但心境却变化了的原因吧。

第一次来这里时,杨傅把自己包装得完美无瑕,从容不迫。而他第一次踏入杨傅的世界,像只无辜的羊,很是不知所措。

在那次饭局上认识的朋友也偶尔会与他闲聊,只是他不再那么害羞了,变成很从容的样子。

两人在沙滩上走了会,他想起第一次与杨傅一起过生日,便是在沙滩上吹那简陋的小蜡烛。于是捏紧杨傅的手,自己低笑了会。

大冬天的,海风竟然还算温柔,吹的他酒也醒了一些,杨傅问他笑什么,他笑而不答,只觉得这风惹得他眼睛湿。

第一次来这里时,杨傅也这样等他醒酒,他觉得海风很温柔,归根结底,这大概与风无关,只是因为他感到幸福。

但愿没有杨傅的每一天,风也依旧这样温柔,吹过有情人紧握的双手,替他们送去思念与祝福。

冬季很快就过去了。M市靠近南海,因此与其说冬天,倒不如说是深秋的无限延长。

杨傅依旧像从前一样,只是他做爱时喜欢让沈景瑜叫“哥哥”。说起来,他本就比沈景瑜大一岁。

沈景瑜万般不愿,也会在性爱结束时悄悄满足他,又或是在被顶到受不了时求饶。深秋的夜晚不太冷,两人经常做到深夜。

在这样的时间里,与杨傅约定要回家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近了。

沈景瑜想,他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可杨傅并没有给予他那种信心因为他本人比沈景瑜更加焦躁。

他一旦焦躁便会失眠,多年来都没有变过,这是一种公开的秘密。

某一天沈景瑜起夜时,发现阳台有一点星火,他悄声走近,这才看清,杨傅正在他那些花草旁抽烟。

他背对着沈景瑜,两指夹住烟,很久才抽一口,接着会很慢地将其吐尽。漆黑的夜里,只有那一点点星火,十足孤寂。

他是不抽烟的。

至少,在沈景瑜认识他的时间里,为了让自己身上不留有气味,杨傅从不碰烟。

沈景瑜盯住他的背,又顺着视线到达后颈。他的头发留长了,后颈处有一些发丝垂下,模糊了线条。一点长发中和了他过于男性化的外形,使得整个人都变得很柔和。

他回想起了第一次温泉之夜。

杨傅很少见的完全睡熟过去,而他终于找到机会好好看他,于是在他身旁毫不顾忌地盯着他脸,他思索着杨傅的视线究竟是在凝视谁。是他的过去,亦或是其他人,又或是,是他自己。

在长久的时间里,沈景瑜渐渐忘记了这件事,因为他很快便沉溺在杨傅温柔的凝视中他没有说谎,他深爱沈景瑜。

可那一晚,他又再次回想出那种滋味。在那个空间里,他和杨傅明明靠的那么近,却又都如此孤独。

沈景瑜最终什么也没说,回到床上假寐。良久,杨傅将烟味完全散去才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