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窈摁住它的爪,继续说:“我……我也心情不好。”
“我想我和狼牙至少有一个心情得好起来,所以我给你打电话了。”
“狼牙听到你的声音,开心了很多。”
胥池一怔,刚泛上来的一点警觉忽然就散了一些。
“这样吗?”
声色无意识地软了下来。
顿了顿,他轻声道:“那你呢,你有开心了一点吗?”
电话那头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小声说:“……有的。”
“狼牙的爸爸,我很喜欢跟你说话。”
“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心情不好,但是现在和狼牙一样,也好多了。”
胥池唇角就这样重新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不高兴。”
电话那端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不可以,我不能跟你说。”
符合两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之间的交谈原则。
胥池胸口有些闷,又稍稍安了心。
她像是真的开心了一点,大方地请他提要求。
“我问了你这么多问题,狼牙的爸爸,公平起见,现在换你问我了。”
胥池回过身,轻靠着墙面,语气低沉:“……什么都可以问吗?”
“当然。”
几秒后,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落在空旷的走廊。
“……我经常会想,一直不去见狼牙,它还会喜欢我吗?”
涂窈攥着手机的手忽然地紧了紧,一呼一吸里毫无征兆地泛起了酸涩的味道。
她努力压下这股涩意,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狼牙的爸爸,你真是一个笨蛋。”
胥池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不管你有没有来接它,狼牙都会喜欢你的。”
“……是吗。”
“是!”
沉默了两秒,涂窈重复:
“不管你有没有来见她,她都会喜欢你的。”
……
酒楼,罗美丽听完了涂窈在这个世界所有的经历,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罗妈?”
胥白试探着出声:“你还好吗?”
罗美丽迟迟没有出声,像一朵硕大的霸王花,盘踞在凳子上,发散着低落的气息。
涂朝夕前半辈子骂人骂出了习惯,头一回尝试着安慰:“……罗妈,我知道,你舍不得她。”
“我们……我们都舍不得……”
涂朝夕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说:“可是,我见过她种的草药,长得很好,这么小的一块地,都是她自己培育的。”
“就像……就像当年那座小小的菇房。”
“哪怕每天上夜班,她也是开开心心的……”
忽然的,罗美丽挪了下身子,说“……知道了。”
不轻不重的声音骤然响起。
涂朝夕满肚子的话还只说到一半,突然就怔住了。
转头一看,程桑桑,胥白,林樾,南柯,都抬了头。
所有人都愣了。
涂朝夕有些不可置信地问:“罗妈,你……”
如果他没意会错,罗美丽似乎是接受了。
罗美丽眼睛还是通红的,瞥了一圈:“我说知道了!”
涂朝夕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