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生俱来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优于旁人的聪敏。”

胥池淡笑:“我总是……有些惯性的傲慢和独立,总是下意识地以为能掌控。”

青年的声音缓慢又低沉,“可事实上,直到你来到这里的上一秒,我依旧对这个共存的平衡点毫无头绪。”

而在他傲慢的掌控之下,涂窈还是成为了唯一的“受害者”,承担了一份害怕,冒着冷风从山脚一路走到这里。

剥去傲慢的外衣,他只能“万幸”。

万幸没有事与愿违,万幸他的傲慢又被纵容了一次。

他还想继续说,可下一秒。

“我也要道歉的。”

涂窈看着他,突然开口。

胥池一怔。

“对不起,小池,这些秘密我一直都没想过跟你们坦白,所以你才不敢来问我是不是?”

涂窈抿了抿唇,“……一开始是不能说。”

系统,生命进度条,这种词汇说出来是会被抓进精神病院研究脑子的程度。

“后来是不敢说。”

因为爱她的人越来越多,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担心。

“而且我也怕这些事情说出来会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甚至到现在,她也只敢含糊其辞地表述。

她什么都不能确定。

但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到现在为止,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伤害到我,我感受到的都是幸福。”

涂窈紧紧捏着记录册,重新抬头:“小池,你也同样让我觉得幸福。”

所以不用因为我感到害怕担心就常常自省,去对内在的自我做减法。

她一字一句认真说道:“小池,你有傲慢的权利。”

胥池静静地望着她,对视间,眼眶忽然地涌上一点热意,他垂下眼笑了起来。

怎么……

怎么会这样……

这个世界上似乎是太优待他了。

竟然放任涂小毛和他站在了一起。

如果是对立方,他一定惨败,他一定会迅速地举旗投降。

因为涂小毛朝他扔出来的不是裹着糖衣的炸弹,而是……一颗颗硕大的糖果。

每一颗都让他甜到无法抵抗。

“那么同样的。”

胥池压下喉头的涩意,也突然开口:“涂小毛有什么都不说的权利。”

他轻声补充:“涂小毛更有表达的权利,有向我提出要求的权利。”

涂窈沉默了一会儿。

“那小池。”她举起手里的册子:“这个……从今天开始可以停了吗?”

胥池笑了:“当然,听你的。”

“再也不做了。”

门口,万医生去而复返,当头撞上这一句,顿时眼神复杂。

……好嘛,这三天他苦口婆心地劝了不下十回,愣是一点用都没有,人家小姑娘说一句你就听了。

合着不是他说的话不对,是说这话的人不对。

他连忙出声:“打扰了啊胥董,这些数据我得存档。”

又补了一句:“那个……正常的健康管理还是要做的啊。”

说完赶紧拿起册子走了。

胥池因为出生就体弱,这些年所有的身体数据都做了存档。

万医生按照往常惯例输入这些天的情况,而今天他下意识地跟前二十三年的存档比对了一下。

比对着比对着,忍不住皱了眉。

从数据看,胥池的身体情况有一个明显的分水岭。

十岁前只是体弱,而到十岁这一年,身体才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各式各样具体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