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窈憋不住,哀怨地瞥向这个便宜大哥。

真是烦哦。

涂朝夕随脚踢了个椅子过来,赶紧先把人安安稳稳地扶过去。

转头一看,这小傻子还瞪上他了。

立刻没好气地拍了下她脑袋:“瞪什么瞪!给人道歉!”

“啊?”

涂窈瞬间回神,反应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朝人恭恭敬敬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手没扶稳!”

胥池面色微冷,从倒地的一瞬间,他就做好了伤筋动骨的准备。

他的身体一向异于常人,二十多年来,哪怕一点小磕小碰都会让他卧床好几天。

可眼下却出乎意料,不光身体没有任何疼痛反馈,就连刚刚复发的咳意也压了下去。

他清润的眸光里闪过一丝疑惑,又恢复平静。

淡淡道:“不要紧。”

涂窈松了口气,想到什么立马得意地撞了下涂朝夕:“看到没!我都摸对了!”

她的手法都是福利院奶奶亲手教的,虽然半吊子但多少也是有点用的!

涂朝夕难得沉默了一下,嘴上敷衍着:“行行行,你厉害!”

心里却莫名惆怅。

又会做饭又会认草药,还会把脉,他总不至于认为当初带走她的程家能好心到教会她这些东西。

只能是这两年流落到这里,一个人摸爬滚打地学出来的。

……臭丫头,烦死他了!

涂窈没工夫管他,得意之余,一瞬间跟打通了关窍似的,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犹豫了一会儿,重新看向坐着的男人。

虽然看起来格外疲累,但脊背依旧挺直,简直就像经历了生活的捶打,还强撑着没倒下。

跟她刚刚想象出来的模板高度般的严丝合缝。

她小声试探:“你叫什么啊?”

胥池感受着身体逐渐恢复的力气,闻言眸光闪过一丝审视,不动声色地盯着她足足几秒。

“胥池。”

“徐驰!”

涂窈闭了闭眼,真的是他!

胥池:?

沉默了一秒,他重复:“胥池。”

涂窈激动地握紧拳连连点头:“是徐驰啊!”

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你……你怎么回来了?三婶婆不是说你们不会搬回来了吗?”

胥池:……

胥池淡淡瞥过,既没反驳这场鸡同鸭讲,也不愿费心力纠正。

或者眼下这个境况,换个身份或许更加方便。

涂朝夕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

这不就是他妹妹的房主吗?

涂窈风风火火活了十八年,除了抢大胖的糖这件事让她偶尔心虚之外,一向行的正坐的端,

眼下又多了一件。

一个病人到了什么境地,才会宁愿回到一无所有贫瘠无力的老家,也不愿意留在更有希望和机会延长生命的大城市。

绝境。

要命的是,回家之后却发现房子已经被一个外人给占了。

涂窈胸口涌起浓浓的愧疚,直觉得喘不过气来,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你要住回来了吗?”

胥池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微微垂下眼蓄着精力,意外的是,这一回,身体也恢复得格外迅速。

他掀起眼皮,“我住山上。”

“山上?你……你不搬回来吗?”

涂窈语气顿时急了:“山上不是很冷吗,你这个身体状况吃得消吗!”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