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就和自己打网球、游泳解压很相似。

时予看他接受了,就又带着他排了另一种过山车,想让他完整地体会这种快乐。

程颂清平时过得很克制,这回放开了,随着在空中急速前行的节奏肆意大喊,仿佛要把这二十几年的压抑心情全都清空。无论之前如何,此时此刻他是自由的、轻松的、被全心全意爱着的。

两个人一直疯玩到晚上,最后坐了时予心心念念的摩天轮,在夜色与灯光中接了一个浪漫的长吻。

由于印象太深刻,程颂清当晚做梦也梦到了他和时予在游乐场手牵手一起玩。先是坐过山车,然后又坐摩天轮,笑得很开心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程颂清抬头看,是他的母亲。

“颂清,为什么还在这玩这些无聊的东西?竞赛的题都做了吗?不要让我失望。你到这里玩是跟你爸爸学坏了吗?我就知道他给你树立的全都是负面榜样,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程颂清语塞,梦里的他没有做题就跑了出来。

“你说谁卑鄙无耻?别做出这种虚伪可怜的样子了。程颂清,你是我的儿子,是最顶尖最优秀的人才,为什么和一个狐狸精一样的男孩鬼混?赶紧回家去。”程颂清的父亲加入战场,握着程颂清的手腕就要把他拖回家。

程颂清挣扎不过,被父亲拉着往前走,耳边全是父母不断吵架的声音。他想看看时予怎么样了,拼命扭过头,看到时予还在摩天轮上,双眼含泪,神情焦急,似乎想要过来找他。

时予找了半天没找到正规的下降通道,只能直接向着程颂清的方向纵身一跃!

“不要!”程颂清瞬间从梦中惊醒,大喊出声。

时予被他的声音吵醒了,发现本来应该躺在身边的爱人坐在床上大口喘息,不停颤抖。

“怎么了?”时予也坐起来,还没坐稳,就被程颂清一把抱在怀里。

程颂清说不出话,紧紧抱着时予,一遍遍吻他的头发,确认着他的存在。

“别怕,我在这儿呢。”时予感觉程颂清是做噩梦了,一边安慰他,一边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帮他平静下来。

程颂清缓了一会儿,从梦境中脱离出来了,他慢慢放开时予,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时予察觉到程颂清的情绪不太对,就开了床头灯,准备好好安抚一下他。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时予看到程颂清双目赤红,额头上都是汗,是之前从未见到过的脆弱样子。

“哥哥,做噩梦了吗?”时予很心疼,又钻回程颂清怀里,牢牢抱着他的腰。

“嗯,”程颂清点头,“我梦见你从摩天轮上跳下来。”

“啊?”时予抬起头,竟然是和自己有关,“我不会这么傻的,放心。”

“我很害怕……那次你掉进水里我也很害怕,”程颂清闭上眼睛,摸时予的头,“所以会对你那么凶,我不是不喜欢你……我是不敢让你再来了。”

时予第一次听程颂清说他当时的心理活动,他没有料到那次落水会让程颂清这么害怕,以至于现在还会做这种噩梦,觉得那几次去游泳馆的做法确实是欠考虑,表示以后不会让他担心了。

程颂清亲他眼睛,说不是他的问题,这次做噩梦主要还是因为自己过去的事情,让他不要自责,快睡觉吧。

但时予非要刨根问底,问他过去有什么事情。程颂清不想说,时予却说替人上课和发邮件的事情都告诉他了,他也不许隐瞒。程颂清磨不过他,就简明扼要地讲了一些,包括他的成长历程、压力来源、失眠状态和后来与时予签的语音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