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出口,生生咽下去。周澜正怔怔瞧新人上北屋台阶,陆家小姐盖着盖头,不过趔了一下,蒋思堂忙去搀,惹得宾客大笑。
察觉注视,周澜转头,见段行怔怔,笑着在他脸上挥手,“看傻啦?”
可不是,段行刚才想起去卢家吃喜酒时,他瞧周澜拜堂的样子了。卢三爷瘫着哪能拜堂,和周澜拜堂的,是只代他的公鸡,由丫头抱着。那会儿,看拜堂的宾客也笑,不过不是今儿这种,是看热闹,戏谑人。
呼出口气,段行回过神来冲他笑,“嗯,你瞧蒋大哥紧张的。”低头牢牢扣住周澜的手,“走,咱们往前挤挤去,瞧得更清楚。”
“嗯。”唇角翘翘,周澜反手握紧他。
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心里揣着事,有周澜提醒,段行已在少喝,可还是醉了。且回家路上,不像上次醉酒闹人,安安静静的,挨着周澜的肩膀闭目。
到家后,夜已深,妞儿由陈妈带着睡了。周澜亮了屋里的灯,架他去澡房,折腾完已是一个钟头后,上床舒舒服服躺下。
段行的酒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周澜正睡眼朦胧,他翻了个身,沉沉叫他一声,“哥,你不是想起来当年了,我也想起来了。”
屋里只有盏床边柜上的绿叶台灯在亮,下了帐子,透进来的光昏昏的。周澜睁开眼,翻身脸向他,“是。”
“他……”段行深吸口气,换了副说辞,“你在卢家,那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周澜知道他想问什么,手指头点点他的脸,“这时候倒胆小了。”
段行没应声,低头看他手指尖,既珍爱又紧张,没一会儿,握进掌心里。是他的,谁也抢不着抢不走。
周澜柔柔叹了口气,“好,也不好。”
“他困在床上久了,脾气怪,开始以为我跟别个一样要看他的笑话。后头,他知道我不是,就没给我甩脸子看了。”
“老太太对我还成。至于上头的两位少奶奶和家里的丫头老妈子,酸话闲话是有,听了就过了。”
“他……”段行斟酌着用词,一会儿想问卢三爷模样比自个儿怎么样,一会儿又想问卢三爷有没打骂他,末了,什么也没问出来,望着周澜,慢慢儿把脸埋人颈窝里。
周澜给他这样,心里先是搅得天翻地覆,平了静了,软乎乎的泛起热,“他瘫了十几年,心气全无只等闭眼,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让他多活这一阵子实是折磨他。”
“有一回,老太太不小心听到了,拉着我的手哭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