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契阔”利用得当,不亚于打出暴击的最强杀招,比如利用了虎杖悠仁的两面宿傩。牧野千禾幽幽吐出一口浊气,算了算了,不要再去想那什么狗屎一样的原剧情了,再想几分钟,指不定就得当场吐血倒下。

小孩若有所思,思考之余也不忘把牧野千禾盯上几眼,一眼还好,看多了,被盯的人陡然觉得不自在起来。

牧野千禾搓搓两只胳膊,觉得那两块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想做什么?”她目光警惕,好歹没有被小孩子的外表和随意的相处遮掩住对方不是人的危险。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小孩眼角上的侵蚀印记肉眼可见的扩散开,不多会儿,那张瘦削的脸蛋已经没有了原本的清秀模样,以至于现在脸上那抹笑都有一种苍白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消逝的凄凉感。

牧野千禾眼睁睁看着刚刚还活力满满的黑发小孩,忽然捂着脸原地坐下,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对方绷紧的嘴角。

这个单独开劈出来的空间安静一瞬,随后响起男孩子嘶嘶的吸气声,牧野千禾更加警惕。

“喂,小鬼,你怎么回事?”

“......咒灵的反噬?大概。”

对方肩膀微微颤抖,整个人歪坐在地上,五根细细的手指扣进地里,青白的手背上鼓起一两条青色的血管,额角和颈侧也因用力而鼓起一条条青筋,他好像在竭尽全力压抑着什么。

“再过不久,我就会死掉,但这样实在太过不甘。”

小孩一边喘息笑着,一边从眼眶里流出眼泪,两只黝黑的眼珠悲哀的看着她,牧野千禾原本被突入起来的情况惊得快炸毛了,现在却双眼微睁,被对方眼中的情绪和俯身的动作震在原地。

“我想、想、请你、救、救救我妈妈。”看到牧野千禾冷静下来,小孩勾起一个笑,视线如同承载千斤重量,一字一句,很艰难的将喉咙里的字眼扣出来。

他的上半身几乎和地面平行着相贴,他四肢艰难地动弹,然后俯首,面对牧野千禾,像是在洪水里抓住一根浮木的溺水者,卑微的弓腰弯背,和古时候谒见天皇一样,又或者是向神明祈求。

黑发小孩朝牧野千禾俯身跪拜。

眼泪大滴大滴落到地面,他克制住声线里起伏的哽咽,咬紧牙关道:“救救她。”

这个世界有十分之九的人类不值得拯救,在他因为极端愤怒和仇恨驱使下觉醒术式后,他彻底认同了这个曾不断闪烁在脑海,却又不断被母亲笑着拂去的想法。

他的母亲是一个温婉的女人,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夸赞她是大和抚子,母亲会对那些这么说的人回以微笑,而每当无人夜晚,她会将他拢入怀中,用哀愁的眼神凝视他,说:“春,你不能称赞妈妈是大和抚子哦。”

听说母亲是繁华的都市人家的女儿,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不知道教育是什么,而且村民们也对“教育”嗤之以鼻,但母亲对此很是自豪,只是这种自豪他从未在外人在场时在母亲脸上看到过。

母亲只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才会变得快乐,而在看到他时,失去光彩的眼睛才会显得亮一点,也会变得真实一点,好像从某个彼案回到他身边。

“春。”母亲总是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女孩子是很伟大的存在,所以春以后要好好对待嫁到村子里来的女孩子。”

后来母亲又说:“春,你以后要去村子外面,看更好看的风景。”

幼年的他问:“外面的风景有什么?”

母亲久久凝望堆满各种破烂农具,还有一些烂衣服的角落,遗落在此处的稻种抽出了一点绿色的芽。

“啊......春,外面有自由啊。”母亲抱着他低声啜泣,但很快这种小猫喵喵叫一样的泣声便被压回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