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王说,咱们岑将军是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问问就算了,还当真就没意思了。
李安郁无动于衷,看着岑夜阑,问完了,客客气气地说,得罪了,岑将军。
刑部来的却是个颇有些年岁的侍郎,站在一旁,话不多,却让岑夜阑多留了几分心。会咬人的狗不叫,元珩和司韶英不会当真只让几个不济事的人看着他。
转眼数日过去,几日的软禁却是岑夜阑难得的清闲日子,大抵是图穷匕见在前,竟然分外平静,当真是修身养性一般,不闻府外风云变色,天翻地覆。
四月二十六,钦天监选出的吉日,宜祭祀,祈福。
太庙中乱起来时,岑夜阑安静地盘腿坐着擦拭那杆流火枪,是岑家代代相承的名枪,细细抚过枪身,仍能摸出凹凸的伤痕。
枪尖寒光奕奕,吹毛可断发,望而生寒。
岑夜阑听见脚步声靠近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眉眼之间就多了几分温柔,说,乖乖的,不要给爹爹添乱。
腹中的小肉团自然不会作答。
门倏然打开,岑夜阑抬起眼睛,看着庭中站着的苏沉昭,陆照,还有数十亲卫,无不安静严肃。
岑夜阑神色冷峻,还未开口,就见远处天际炸开了红色烟花,仿佛血一般,转眼铺满浩瀚苍穹。
将军府外不知何时多了许多黑衣死士,无不脸覆铁面具,手中持弓弩,簌簌风声里,直接翻身跃上了高墙,血腥味伴随着惨叫声须臾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将军府。
群/1032524937?整理.2021-05-02 17:15:01
72
关山月72
四月二十六,暖日高照,晴空万里,是个极好的天气。
太庙是大燕拜天祭祖之地,占地广,当中有百十道长阶,两侧瑞兽林立,栩栩如生。长阶的尽头就是巍峨太庙,飞檐挂角,庙里供奉着大燕自建国以来的祖宗先辈。
肃穆的太庙,今日却剑拔弩张,气氛凝滞。
长阶之上是文武百官,太庙外,是大燕的皇室宗族,却无不沉默肃然。
今日,是元珩的祭天大典,循大燕旧例,今日拜天祭祖后,元珩就是大燕真正的君王。
钦天监手中握着祭天文书,微微躬着身,身上华服峨冠都逾千斤重,日头高,他却出了满背冷汗。
无他,只因有人一声“且慢”如晴天霹雳生生打断了祭天大典。
钦天监看着慢慢出列的人,竟是老襄王。襄王是大燕的异姓王,德高望重,颇得先帝敬重。他年纪大了,鬓边花白,早些年为救先帝伤了腿,拄着帝王亲赐的拐杖,颇有几分老态,眼神却仍然迫人,直视元珩,说:“大燕立国至今数百载,从未有弑父篡位,勾结外寇的皇帝。”
“今日这祭天大典,凭何祭天,你,又何以祭天!”
襄王话一落,满朝文武百官无不抽了口气。
元珩头戴帝王冕旒,无波亦无澜,半晌却是一笑,不愠不火地道:“襄王叔此言从何说起?”
“朕承袭先帝口谕,受命于天,世人皆知,”元珩道,“今日是祭天大典,王叔张口便是弑父篡位,勾结外寇这等无稽之谈,莫不是受人蛊惑?”
襄王冷笑一声,道:“正因为今天是祭天大典,我才要在今日当着这满天神佛,大燕的列位先祖面前揭露你做的那些腌臜事!”
元珩额前的珠旒晃了晃,道:“王叔,慎言,”他的目光跃过人群,落在元徵身上,元徵脸上的呆傻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元珩心中道,图穷匕见,果然都在等着今日,二人目光对上,元珩慢慢道:“老襄王糊涂了,世子也糊涂了么!”
宗族中一人哆嗦了一下,垂着